舒舒糾結,認錯人了,於是分外乖巧地叫道:“爸~~”
“哎,寶,再叫一遍!”大黃先生頓時神清氣爽、精神百倍。
“爸~~”
“再叫一遍!”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哎,真好!寶,再多叫幾聲!”
舒舒本來還想再叫幾聲,誰知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尖利的女高音打斷了這父母溫情的對話:“大黃,國際長途!”
於是,黃爸爸這才轉回正題:“寶,打電話什麼事?”
“哦,就是告訴媽媽我現在在外婆家呢!”
“啊?你怎麼會在外婆家?你不要上學啊?寶,你高三了,可不能逃課呀!”
舒舒冷汗直冒,她怎麼就忘記大黃先生還不知道她生病休學這茬!
她看見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靈機一動,說道:“聖誕節!學校放假!”
“國內的學校現在都和世界接軌了!”電話那頭傳來大黃先生爽朗的笑聲。
舒舒抹了把冷汗,總算把大黃先生蒙過去了。
和爸媽通完電話之後,舒舒就又把手機關機了,然後窩在被窩裏打算睡覺。
明明一天下來身心俱疲,合上眼,卻始終難以入眠。
腦中控製不住地在想著鄭義,猜想著他在幹什麼?是在找我,還是摟著蘇婭回憶點滴的過往?
我不在,他是不是和蘇婭雙宿雙飛了?今天晚上,蘇婭會不會留在他家,清理掉我存在過的痕跡,和他重新開始一段沒有我的新生活?
聖誕之夜,分別五年的戀人再續前緣,多浪漫呀!
想著想著,心裏的酸楚、嫉妒、憤恨,被無限放大,折磨的她輾轉難眠。
可是她又禁不住會想:自己突然地消失,他究竟會不會有一點想念,有一點舍不得?曾經的諾言他還記不記得?
每每在深夜想到那個人,手就會無意識地撫上胸口,在離心髒最近的地方,是他送的吊墜——麥穗,取歲歲平安之意。
以往,她摸著溫潤的小墜子,她都會笑得格外甜蜜幸福,可是今夜,舒舒的嘴角隻能勉強地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平安?你都不在我身邊保護我了,一個小玉墜就能保我平安?原來,你早就知道自己是要去守護蘇婭的,所以,你能給我的,隻有一個玉墜了。
左手上依舊係著那條手鏈,是他們所謂的“愛情見證”,在她十八歲成人的那天,在他們十指相扣的那天,在他們相擁許諾的那天,一直陪伴她到他們分手揮別。
與其說見證愛情,倒不如說這個“小腳丫”見證了她一段可笑至極的初戀。
明明不想哭,那討厭的水珠怎麼就止不住地從眼睛裏滑落。
說是要放下,說是要瀟灑地離開,終究還是放不下,終究還是不能揮一揮衣袖,不留下任何傷悲。
雖然從不說愛,但是現在,自己心裏無比清楚,喜歡早就已經沉澱為愛了。
隻是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晚了,也沒有用了,他不愛,自己執著還有什麼用?糾纏隻會讓雙方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