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是真的離開他的世界了,他找不到她了,他真的失去她了。
——鄭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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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光著腳默默跑出了廚房,一路跌了兩個跟頭撞得膝蓋生疼,才磕磕絆絆地走到玄關,她不顧自己沒穿襪子,光腳踩著自己的鞋,連鞋帶都來不及係,就慌不擇路地跑出大門撲到電梯門口,顫抖的手指拚命按著電梯下行鍵,口中喃喃地說著:“快點……快點……”
電梯終於來了,舒舒慌忙走進電梯,才鬆了一口氣。
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一瞬,舒舒看見鄭義追了出來,衣衫淩亂,甚至沒有穿外套,趿拉著拖鞋就衝出來了,眉頭緊鎖,狹長深邃的眼眸裏,是她所未曾見過的慌亂。
鄭義是看到舒舒跑出去,才看見桌麵上打飯的水壺以及地上濕透的棉襪,他心裏一驚,莫不是小丫頭剛才被水燙了。
他連忙追了出去。
舒舒看著鄭義狼狽的模樣,苦澀地輕笑了一下,鄭義,你慌什麼?我走了,你不就可以和蘇婭舊情複燃、鴛夢重溫了嗎?
你是在貪心嗎?美女在懷,你還缺一個寵物嗎?莫非是你們的生活無聊,缺一個愚鈍醜陋的小醜來增添生活情趣?
我傻,我遇人不淑,我自動退出還不行嗎?
我不會死纏爛打,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隻求你讓我走得有尊嚴,我不想聽你冠冕堂皇的解釋,你的行動已經說明了一切,再多的解釋也隻是欺騙。
舒舒想要伸手去按一樓的按鍵,卻發現視線已經模糊到看不清眼前的任何按鍵,隻好隨便按了一個,能到哪裏就到哪裏,隻要不再見到他。
跳跳和大熊出事的時候,她也在想,肉體的出軌和心靈的出軌,哪一個更加不可饒恕,那現在,她心裏的答案呼之欲出。
肉體的出軌還能期盼他心裏殘存著愛,心靈的出軌一旦發生,就是萬劫不複,永遠不可能原諒。
身上很痛很痛,背後的鈍痛、腰間的刺痛、膝蓋的酸痛、腳上的灼痛,可是這些和心裏的痛比起來又算是什麼呢?
心髒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塊,是那塊愛情駐足的地方,血肉模糊,空洞疼痛。
舒舒頹然地靠在電梯裏,她摸摸自己被淚水打濕的雙頰,無奈地笑了笑,自己居然哭了,為什麼呢?是恨自己的愚笨,恨他的欺騙玩弄,還是恨他的不愛恨自己的深愛?
既然一切水落石出,哭又有什麼用?愛情不是上帝,不會同情弱者。
電梯頓了頓,停在了五樓,舒舒想也沒想,就按了“18”,繼續上行,她雖然失戀了,但是她還沒有瘋狂到為了愛情痛哭流涕、絕食斷糧、尋死覓活,想盡一切辦法折磨自己,以肉體的疼痛取代精神的痛苦。
她要像跳跳一樣,抹幹眼淚,勇敢地麵對,不留下一絲傷悲。
鄭義現在應該乘著另一部電梯追下去了,所以,她要回鄭義家拿自己的外套,拿自己的包,她還要順便和蘇婭說清楚。
“叮咚”,舒舒按響門鈴。
開門的是蘇婭,她看到舒舒,明顯是始料未及的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