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紅著臉,掐腰咆哮:林醫生,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當然,那瓶貴死人不償命的麵霜也在聖誕之夜找到了新主人。
由於鄭義之前答應了蘇婭,一起過聖誕節,所以,黃舒舒不得不一整天在鄭義家盯著,美其名曰:替鄭義證明他的清白。
所以,為了安慰獨自一人在家過聖誕節的跳跳,舒舒把那瓶麵霜送給跳跳了。
跳跳一高中生哪裏見過這麼貴的化妝品,再者說,她也從沒見舒舒買過化妝品,這次她收到舒舒的“小禮物”隻當是新品上市的促銷試用款,她收得心安理得,用得更加心安理得。
當跳跳大大落落用了半瓶之後,她才想起來問舒舒為什麼這個新品還不上市。
她在超市轉呀轉呀,一直沒見到這種牌子。
舒舒笑得差點背過氣去,她拿著手機在床上打滾,說那是一萬六一瓶的國際高端品牌!
跳跳那個悔呀,你丫不會早點說啊,比金子還貴的東西都讓我當牙膏給用了!
為此,跳跳的臉倒是比以前更嫩更白了,但是她的五髒六腑內傷了好一陣子。
三個人的聖誕節,自然是索然無味的。
蘇婭也是一個喜靜不喜動的人,在聖誕節這樣人流湧動的熱鬧日子,她當然不會拽著鄭義出門看那“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
她喜歡像他們以前一樣,和鄭義一起窩在暖洋洋的書房,他在電腦前看他的文獻資料,她就抱著厚厚的法文原著靜靜地陪著他。
最初的美好遺失了便再難尋回。
五年後,鄭義依舊是坐在電腦前,不過不再是看醫學文獻,而是研究起了枯燥的股票。
蘇婭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柔軟的指腹擦著參差不齊、粗糲不平的書脊,輕輕劃過他書架上最頂層的一排書。
黑色、棕色、藏青色的書脊,大多數是他從瑞士帶回來的那些,有他買的,也有她送的。
隨意撿了一本法譯版的《月亮和六便士》,她記得她當時隻是因為書名奇怪有趣就買下了,她看完後覺得不錯,就轉送給他了。
她翻開早已泛黃的陳舊封麵,扉頁上還留有她清秀的筆跡:感情是理智根本無法理解的理由。
那時年少,十幾歲的年紀,看完後情節隻記得七七八八,卻偏偏忘不了這一句話,就把它譯成中文,隨手寫在了扉頁。
看不透這句話的真切含義,隻是莫名的喜歡這種淡淡的文藝味道。
多年後再看到這句話,沒想到,竟然一語成箴。
多年後,她為了情感,不顧一切地回到國內,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她居然也會這麼瘋狂。
“義,這本書,可以送給我嗎?”蘇婭揚了揚手裏的書,問他。
鄭義從電腦屏幕後麵抬起頭,挑眉看了一眼,不冷不熱的應道:“你要就拿走吧,這本書我沒看過,不知道是不是和別人拿錯了。”
說完又低下頭看屏幕上那些花花綠綠的折線。
她撫著扉頁上早已隨著時間而黯淡的字跡,無聲地苦笑著,心頭有說不出的苦澀疼痛在糾纏。
時間已經讓一切成為過往雲煙,在乎的人,心裏便是還殘存著那份記憶和愛戀,不在乎的人,心裏恐怕連記憶都已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