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就是過來和你打聲招呼。我朋友馬上來了，再見啊！”
小張護士看氣氛太尷尬，也不願多聊，說了再見就優雅地轉身離開了。
小張護士一走，舒舒才終於放鬆了。
“讓你那時候不聽我的話，自討苦吃。”鄭義斜了她一眼，明顯是幸災樂禍的。
舒舒剛要開口，指責他沒有同情心，不憐香惜玉，剛剛那樣的情況居然無動於衷，這邊菜就陸陸續續上來了。
舒舒不得不偃旗息鼓，老老實實吃飯。
“鄭義，你知道鱸魚的哪一部分最好吃嗎？”
美食當前，前麵所有的不愉快都悄悄溜走了，這就是舒舒，特別容易滿足的一孩子。
在給舒舒盛銀魚羹的鄭義動作一滯，挑眉看了她一眼。
她用筷子指著麵前的清蒸鱸魚，大眼睛裏閃著慧黠的光芒，似乎料定了他不知道答案。
鄭義想到曾經也有過一個女孩，不喜魚腹，偏愛魚背，卻很反感魚刺，每次都隻吃離魚頭最近的魚背脊，因為魚背上隻有那一段沒有魚刺。
“應該是魚的背脊上最靠近魚頭的一部分。”
舒舒很滿意他的答案，她微笑著，緩緩地搖頭，“NO，NO，NO！”
“是這裏！”她興奮地用筷子戳著鱸魚的腮幫子。
看著鄭義詫異的神色，她又得意地說道：“我爸爸說了，魚是用腮呼吸的，這裏的肉，動得最勤快，肉質最好！”
她夾了一筷放到他麵前的碗裏，朝他努努嘴，示意他嚐一下。
“怎麼樣？是不是和別的地方不一樣？”舒舒一臉期待地望著他。
“唔。”確實比別的部位的肉質更加緊實美味。
沒想到，她還是一個吃魚的行家。
大黃先生是一個機械工程師，平時除了喜歡研究研究他的圖紙，最大的愛好就是釣魚。
舒舒的童年，沒有像別的孩子那樣，一到周末不是去遊樂園就是去動物園，在她印象中，她的周末基本都是陪著爸爸在河邊釣魚。
記得那時候，大黃先生還沒有常年在國外工作，垂釣俱樂部或是農家樂什麼的也沒有在C城興起。
大黃先生總是喜歡找一些野河，帶著舒舒一坐就是半天。
舒舒小時候是很安靜聽話的，爸爸在一邊釣魚，她就在草叢裏找四葉草，或者研究各種小蟲子，自得其樂。
等到太陽下山，一大一小，兩個人就帶著滿滿一網兜的野鯽魚回家。
於是，每個周末的晚上，黃家都會吃一次鯽魚宴，紅燒、清蒸、燉湯……
趙女士做魚的技藝也是在那個時候練就的。
大黃先生會抱著女兒，講很多很多關於魚的事情，比如在什麼季節吃什麼魚，哪一種魚適合哪一種烹飪方式等等。
盡管舒舒的童年記憶裏，沒有洋娃娃，沒有過山車，沒有猩猩猴子長頸鹿，但是，記憶裏有很多美麗的河流草叢，有爸爸釣魚時悠閑的背影，有媽媽做的鮮美的鯽魚湯。
“鄭義呀，我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我想去看我爸爸了。”她垂著腦袋，興致缺缺地用勺子攪著碗裏的銀魚羹。
“春天吧，等到春天，我帶你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