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顧及著她昨晚胃疼,隻給她買了病號飯,現在,看她這樣,胃應該是好了。
“喏,你吃這個吧。”他把自己的餐盒推到她麵前,然後伸手揉揉她的發頂,柔聲說道:“你好好吃飯,我去睡一會兒。”
“好。”舒舒大口嚼著古老肉,幸福地眯起了眼睛,深深陶醉在美食裏。
她一邊吃,一邊腹誹,憑什麼醫生的待遇這麼好,不用交錢還有好吃好喝的,醫院的病人交了那麼多錢,卻隻能吃白菜豆腐。
醫院到處都是白色,看著比誰都純潔,其實呢,是赤果果的黑暗呀!
臨近傍晚的時候,舒舒接到鄭義的電話。
“丫頭,晚上搬去我那裏。”
依舊是不溫不火的語氣,完全聽不出他這一句話,是命令,還是商量。
“我不想去。”
對於這個問題,舒舒異常地堅定。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堅持什麼,在介意什麼,反正她就是憑著感覺否定了。
舒舒這個人,有時候會突然變得很“一根筋”,不想做的事情,任你說什麼她都不會改變。
從小到大,在所有老師眼裏,她都是一個內向乖巧的孩子,不管老師說什麼,她都會很認真地聽著,連連點頭,讓老師覺得她是一個很省心的學生。
其實,她有自己的準則,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她心裏有數,她才不管老師口中的那套說了千遍萬遍、虛偽無用的大道理。
她站在老師麵前,通常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從不走心,有時聽得煩了,也會走神想自己的心事。
看看老師腳上的鞋子,到底是淘寶貨,還是專櫃貨;看看老師桌上的零食,到底是瓜子、花茶比較多,還是巧克力、奶茶比較多;看看辦公室的其他老師,到底是埋頭改作業的多,還是紮堆休閑的多……
總之,舒舒並不是像她的外表那樣乖巧聽話。
奇怪的是,在聽到舒舒的拒絕之後,鄭義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
“你幹什麼呀?”舒舒打開門時,發現鄭義居然拎著行李箱站在她家門口。
她詫異了,不可能是去出差,難道是要搬進來?
“明知故問。”鄭義推開傻站著的舒舒,熟門熟路地把行李箱拎進了舒舒的房間,然後又把自己的生活用品擺進了衛生間。
舒舒看著他忙碌的背影,有些茫然,這和我搬過去,有什麼區別?
她扒著衛生間的門,看著他把他的深藍色毛巾緊挨著她的黃色小熊毛巾掛在一起,親密的像是肩並肩的一對小戀人,然後他又在她的麵霜邊上擺上了他的須後水、洗麵奶。
舒舒覺得這種感覺很不好,這些明明就應該是結婚後才出現的場景啊!
“鄭義,你搬過來都沒有經過我同意。”舒舒說完就後悔了,因為沒有底氣,她這話聽上去竟然有點撒嬌發脾氣的嬌嗔味道。
“你媽媽同意就行了。”鄭義一邊整理著東西,一邊從鏡子裏打量著門口站著的小人。
她畏畏縮縮地站在門口,也不敢看著他說話,隻是一個勁兒地用手指甲摳著門框,一下一下,像老鼠鑿洞一樣聒噪,似乎是在宣泄著心中的不滿,又像是在向他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