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鄭義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舒舒的衣服,瘋狂地往小路跑去。
舒舒握著手機,蹲在漆黑的小路邊,耳邊全是他的喘息聲,寂靜的夜晚,她莫名的心安。
她聽見他跑過嘈雜的馬路——有汽車喇叭聲,跑過路邊的水果店——有客人討價還價的聲音,跑過他們居住的小區——有孩子們玩遊戲的聲音,最後,所有無關緊要的聲音消失,隻留下他的喘息聲和雜亂的腳步聲。
腳步聲漸近,舒舒抬起頭看著對麵大口喘著粗氣的人。
“……我來了。”
“我知道。”手機屏幕淡淡的光線映在舒舒臉上,她展顏微笑,向他伸出手。
鄭義了然,握住她的手,拉起她,把衣服披在她身上,整理好,然後牽著她的手,“走,回家。”
兩人默默地在小路上走著,秋風拂過臉,澀澀的寒,但是溫暖從彼此的掌心蔓延至全身,一直暖到心裏。
她的手小巧柔軟。
他的手幹燥溫暖。
幸好她在等。
幸好他會來。
黑暗是最好的麵具,遮掩彼此微微泛紅的臉。
如此良時良景良人,兩人都想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可是沒走幾步……
“鄭醫生……”舒舒停下腳步,拽拽他的手。
鄭義回頭,皺眉,“嗯?又怎麼了?”
“蹲久了,腿麻了。”舒舒低頭,撅嘴。雖然她也不想煞風景,雖然她也想這麼一直走下去,但是,但是,她每走一步就像有千萬根針在紮,她最終還是忍不住了。
鄭義無奈,蹲下身,“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啊?”他剛剛跑了那麼遠,現在又要他背,是不是太不厚道?
“愣什麼?快上來,我腿要是也蹲麻了,你就背我回去。”
“我很重的,你背的動?”舒舒試探著問。
鄭義原以為她是害羞不肯上來,沒想到她是看不起他。於是他板下臉:“還用你說,我看得出來!你放心,我曾經抱著兩百斤的豬上九樓!”
舒舒聽他前半句話氣得要跳起來打他,可是聽到她後半句話就“撲哧”笑出了聲。
她趴在他背上,快笑斷氣了,戳他:“哎,你果然有病。那你有坐電梯嗎?”
“唔。”
“那你為什麼要抱著豬上九樓?”
“她睡著了。”
“誒,公豬母豬啊?”
“母的。”
“哇,鄭醫生,你居然帶母豬回去——睡覺?!”
“……”
“哈哈哈,鄭醫生,你品味好獨特呀!”
“……”
“後來呢,母豬是不是醒來以後發現自己衣衫不整,然後尖叫著大喊‘禽獸’並且賞了你一巴掌,哭著喊著要你娶她?”
“……”
“是不是啊鄭醫生?”
“……”
鄭義想到上次安安靜靜躺在他懷裏的某人,不禁要感歎,果然有些人,睡著了比醒著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