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懷裏的瑾月,心裏難受到連呼吸都是一種痛苦,但是眼睛卻幹澀的沒有一滴眼淚可以貢獻給大地。
“瑾月,你說是不是小姐害了你?”我抱著瑾月,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心就像虛空了一般,沒有一點點倚靠。
“瑾月,用小姐的命換你的好不好?”我依舊隻是看著窗外,恍惚間,瑾月就那麼微笑著看著我,眼神裏滿滿的都是溫柔,我看著她,伸出手,按後小心翼翼的握著,但是我的手透過去了,什麼也沒有抓住,瑾月的影子開始慢慢變淡、變淡。
“瑾月,不要,不要,不要走!”我努力的叫喚著,甚至想要用自己的聲音撼動上蒼,希望可以換回瑾月。
“瑾月,不要走,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我再也不把我不喜歡吃的東西給你了。春天我會乖乖的呆在房間裏不出去,桃花開了我也一定不再淘氣的跑出去了,你留下來好不好?”我哀求的看著瑾月,想要努力的把他留下來,但是她隻是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看著我,身影依舊在一點點變淡,慢慢的就像是要遠去的煙塵一般。
我看著她,使勁的搖著頭,使勁的搖著頭,然後瘋狂的衝過去想要抱住她,不讓她離開,但是我走過去帶起的風塵隻是加快了她身影的模糊,身影就這麼隨著風開始扭曲,直至不見,我緩緩的滑落到地上,眼淚終於一點點落下,濕溺劃過臉龐滴落在我的手心,感覺到那一點點跳動的節奏,我低頭看著手心裏一點點積聚的水,手緩緩顫抖著緩緩握緊。再次抬頭,我又回到了那片開滿桃花的樹林,那座公寓不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剩下一座青塚,離我很遠很遠,又好像很近很近。我緩緩的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向那裏走去,一座墳塚,緩緩的,另一座,但卻隻有一塊石碑,有什麼在我腦海裏閃過,我不確定,慢慢的靠近,但是心裏的恐懼卻在一點點慢慢加大、加大,我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恐懼,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恐懼還要不斷靠近……
墳塚就在眼前,上麵的字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已經被一層厚厚的青苔覆蓋,仿佛著了魔一般,不自覺的就伸出手開始一點點刮開那些青苔,一點點,不知過了多久青苔剝落。
“吾妻 歐陽媛媛之墓 夫 秦飛 同葬”我看著那陌生又熟悉的兩行字,眼淚緩緩劃過嘴角,苦澀慢慢滲入味覺,深得仿佛世界都變成了黑暗。那個飛閃過的畫麵迅速的再次重現,這一次我抓住它了,裏麵是同樣的桃花盛開的園林,一個身影一閃而逝,迅速的衝了出去,不一會兒,另一個身影閃過,是秦飛,他身上飄灑的青草氣息鑽進我的鼻息。情景迅速轉換,馬路上一輛車疾馳而來,一個身影迅速穿過我衝向馬路。
“媛媛,不要!”後麵響起秦飛撕心裂肺的叫喊,但是那個身影沒有一點停下來的趨勢,我眼睛幹澀的轉過頭,不忍心看見自己死前的慘狀。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悶悶的碰撞聲,我很想看看當時秦飛的表情,很想知道他到底有麼有愛過我,為什麼會有那個墓碑。
轉頭瞬間我僵立,那一瞬間我清晰的聽見心破碎的聲音。路中間,兩道身影倒在血紅中,是秦飛抱著我,緊緊的,即使是那麼強烈的阻力,他依舊抱著我,沒有放手。眼睛眩暈,周圍的一切都開始飛速旋轉,再次停下來時,已經是醫院了,我轉過頭,看見前麵的門上鮮紅的‘急救室’字樣,而門口時秦飛的父母,他們焦急的來回走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在心裏都開始祈禱,讓秦飛活下去的時候,們開了,醫生走出來,一臉抱歉的看著門前的夫婦。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沒等醫生說完我就迅速的走進急救室,看見秦飛滿臉蒼白的躺在白色病床上,及那麼安詳的躺著,仿佛是睡著了一般。
“不是說要我走嗎?不是不喜歡我了嗎?不是已經有別人了嗎?為什麼還要衝出去,為什麼!”我看著他,歇斯底裏的叫到,但是床上的人卻沒有一點點要聽見的趨勢,我看著他,緩緩的後退,眼淚不自覺的開始掉落。
“你知道嗎?我好不容易決定忘記你,你知道嗎,我好不容易有了家人,好不容易可以放棄你,好不容易可以不那麼心痛,為什麼又要讓我看到這一切,為什麼,為什麼!”我抬頭望著天花板,眼淚依舊自顧自的掉落。
門開了,我轉過頭,看見秦飛的父母蹣跚的走了進來,瞬間覺得他們老了十幾歲,他們走到秦飛床前坐下,秦飛緩緩的真開眼睛,滿眼歉意的看著他們。
“爸媽,是我不孝,要你們白發人送黑發人了。”秦飛氣息微弱的對他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