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歌覺得心底有點難受,做藝人就是這點不好,很多時候時間都是不固定的,現在還好片場都在本市,即使這樣每天回了家也都是半夜了,寶寶們迷迷糊糊地早就睡著了。
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顧影歌悄無聲息地走進嬰兒房的時候,看到的都是他們熟睡的小樣子。
然而這就是她自己選擇的生活。
顧影歌沉默片刻,道:“我明天會早點回來。”
“沒關係,”白羽塵伸手捋了捋顧影歌的發絲,溫柔地笑了:“你最近很忙,不用擔心家裏。他們沒事的,還小呢,其實也不記事。”
顧影歌有點歉疚地看向白羽塵:“我好幾天沒看到你去公司了。”
“最近公司那邊沒什麼事情。”白羽塵笑了。
顧影歌這才將信將疑地點了頭。
“去睡吧,其他的事情交給我。”白羽塵繼續說著。
顧影歌猶豫了一下,應下了。
一夜好眠。
然而這之後讓顧影歌有些意外的是,蘇默月那邊消停了三四天,她本來以為蘇默月找到了“莫清歌”,肯定要高興一下的,而蘇默月出去,自己就會得到消息。
可是沒有,這讓顧影歌有點惴惴不安起來。
這不對勁……
一定是那個假冒的“莫清歌”做了什麼,如果不是她的話,蘇默月不會有這樣的心計。
蘇默月被養得很好,一直以來在自己的丈夫麵前,她都是小女生的做派,也正是因此,她年未到五十喪夫,對她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她就像是永遠活在風花雪月裏麵的人,甚至不希望看到一丁點陰謀詭計。
到了第五天,白羽塵終於帶回了消息——
“查到了一些消息,這個女孩子是嚴令的朋友,之前一直和嚴令走得很近。”
顧影歌吸了口氣,看向白羽塵:“你覺得是嚴令設局?”
“你覺得呢?我覺得嚴令的智商不足以撐起這些。”白羽塵正色。
“我不能去監獄看他,如果我去了,這件事會被媒體報道地沸沸揚揚,我沒辦法讓他們這樣報道下去。”顧影歌沉吟片刻,輕輕敲了敲桌子。
“但是有人可以。”白羽塵笑了。
“蘇默月?”顧影歌蹙眉。
白羽塵點頭:“你覺得呢?雖然蘇默月這個人很小女人很浪漫主義情懷,但是她不能容忍有人在這件事上騙她。”
顧影歌猶豫了一下:“我好像沒和你說過,蘇默月好像是得了胃癌。”
白羽塵一怔:“你的意思是?”
“沒什麼意思,我隻是覺得……世事難料。”顧影歌輕歎了口氣:“我現在去見蘇默月,她會同意見我嗎?我擔心她已經被洗腦了。”
“一個人十多年的變化很大,即使那個假的莫清歌沒有學會你的習慣,也沒什麼關係,畢竟她長著一張和遺照一模一樣的臉。”
顧影歌怔了怔,方才搖搖頭笑出聲:“你這樣說,我會覺得很奇怪。”
“影歌,莫清歌已經死了,你還活著。”白羽塵開口,語氣中難得帶了點忐忑,他的手落在顧影歌的發頂,沉默良久方才道:“如果你不願意自己去的話,我陪你一起。”
“這樣看起來不像是團夥詐騙嗎?”顧影歌搖頭:“我隻是不知道,我應該用什麼理由阻止他們?”
“你不能暴露你自己的身份。”白羽塵果斷道。
顧影歌笑笑:“我當然知道,我不會因為同情而暴露任何信息,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想要勸說蘇默月接受我的意見就會變得很難,除非有個人……”
“熟識莫清歌的人,其實並不多,恰好你就認識一個。”白羽塵含笑道。
顧影歌一怔:“你是說……”
“我。”白羽塵笑得非常張揚。
他很少這樣笑,顧影歌看著他,一時之間竟然有點目眩:“你打算去找蘇默月,講小時候的事情?”
“但願蘇默月還沒有和她說過這些,按照常理,他們現在在敘舊,說的應該是分開以後的事情,不會說起小時候救我的那段往事。”白羽塵含笑道:“而且我可以去找他們,表現出對莫清歌可能是救命恩人的懷疑,他們為了離間你我,一定會順著事情往下說,我會隨機應變揭露她。”
顧影歌看了白羽塵良久,還是猶豫道:“我不想把你牽涉進來。”
“影歌,嚴令已經入獄了,金業也已經被收購了,你在擔心什麼?”白羽塵的眸色很深邃。
“我隻是……”
隻是關心則亂而已。
白羽塵笑了,垂眸將一個清淺的吻落在顧影歌額頭:“放心,都交給我。”
那一刻顧影歌想,這大概是世間最美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