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殺了她的人,就真的不用承擔責任嗎?
“時間到了。”白羽塵忽然開口,打破了沉寂。
他看向洋洋自得的嚴令,忽然一拳砸向了他的臉。
嚴令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都被砸飛了出去,撞倒在車的邊緣:“你幹什麼!”
“不要以為你現在頭頭是道就不會有人伸張正義,嚴令,你這種人死不足惜。”白羽塵冷冷道。
顧影歌很少看到這樣的白羽塵,他從來都是冷靜而自持的,即使是需要動手,他也從來不曾親自打過人。
然而在這一刻,她隻想為他叫好。
莫清歌已經故去了,現在活在世上的人,卻沒有幾人能夠真的像是白羽塵一樣,這樣地為自己伸張。
“嗬……”嚴令抹了一把口中的血,冷笑道:“如果不是因為你身邊的人就是莫清歌,你哪裏會管那麼一個垃圾!”
白羽塵又是一拳砸過去,這一次嚴令毫不客氣直接站起身來,揮拳還擊。
然而他終究是錯了。
“離開白少!”
“退出車外,讓我看到你的雙手!”
“嚴令!”
“現在以涉嫌故意殺人罪,非法持有槍支罪逮捕你,你有保持沉默的權力……”特警將嚴令的手扣在背後時,忍不住看向白羽塵。
白羽塵就站在一旁,他的臉上滿是冷漠與肅穆。
然而下一秒看向顧影歌的時候,卻又恢複了既往的溫柔:“沒事吧?”
“我很好。”顧影歌笑笑。
蘇默月就坐在一旁,臉上滿是失魂落魄。
顧影歌心底有點難受:“要一起去喝點什麼嗎?”
“我……”蘇默月張開嘴,覺得嗓子幹的厲害。
“回去走走吧。”顧影歌道,她說不清心底的感受,語氣卻是無比溫和。
蘇默月眼底掠過一絲惶然,點點頭:“謝謝你。”
她明明那麼年輕,還不到五十歲的年紀,看起來竟像是風燭殘年了一般。
這一下,仿佛老去了三十歲。
“影歌……”白羽塵道:“我要去一下警署。”
“好。”顧影歌點頭應下,笑容裏帶著滿滿的信任:“這一次不能再讓他逃了。”
“不會的,既然嚴令能夠送上門來,我們自然不能放過他。”白羽塵笑了。
顧影歌想了想,忽然一伸胳膊將人攬了過來,笑吟吟道:“對了,你能夠幫我揍他一頓,我很高興。”
白羽塵的心跳忽然加快了。
他看了顧影歌一會兒,鬼使神差地開口了:“親一下。”
“嗯?”顧影歌眨眨眼,有點迷茫。
“高興的話,來親一下?”似乎是很少說這樣的話,白羽塵的聲音很輕。
顧影歌卻是笑了,將人攬過來,在唇上輾轉廝磨地印上一個吻。
她的動作很輕,蜻蜓點水一樣。
白羽塵的眸色卻忽然暗了下去,他將小女人緊緊摟進懷裏,毫不客氣地加深了這個吻。
一旁想要過來說事情的淩驍毫不猶豫地站住了,想了想,轉身,順便把淩源也帶著轉了個身。
……
白羽塵去了警署,顧影歌就跟著蘇默月一起回了家。
這還是蘇默月第一次上門,也忍不住被白少的大手筆驚呆了:“這是……”
“白少朋友的樓盤,剛好留下了這麼一間別墅,我們都很喜歡這個地方。”顧影歌笑吟吟道。
可不是,哪裏有人會不喜歡呢?
這地方依山傍水,看起來就是舒服至極,更遑論離市區這麼近。
蘇默月笑了笑,道:“其實我剛見到你第一麵的時候就覺得,你和清歌其實不怎麼像。”
饒是知道蘇默月肯定還要說這個話題,這個開端還是讓顧影歌怔了怔。
她搖搖頭笑了:“應該是不像的,畢竟生活閱曆差異很大。”
“不……”蘇默月搖搖頭,語氣中滿是惋惜:“如果清歌跟在我們長大,或許她就會成為第二個你,像是嬌小姐一樣,幸福地嫁給一個愛她的人。”
顧影歌安靜地聽著。
“是我們讓她缺少了愛。”蘇默月的語氣中滿是落寞。
顧影歌不知道能說點什麼,她知道,蘇默月說得對。
莫清歌的悲劇,很大程度上因為一個被拋棄的童年,所以生怕自己不被人喜歡,生怕被下一次拋棄,所以更加謹小慎微。
那時候小小的年紀,哪裏有人會喜歡這樣的性格呢?
那個曾經敢於衝上去救白羽塵的莫清歌,就這樣無情地被歲月打磨成了新的模樣。
“影歌,其實我一直不曾和你說過,我的胃癌已經到了晚期了,和我愛人一個病,真是……”蘇默月苦笑著,神色卻是異常地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