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幫他雇一個保姆。”
“你覺得之前的保姆去哪裏了?”白羽塵問。
顧影歌怔了怔:“辭職了?”
“他不是沒有錢,而是因為這棟房子裏麵有太多東西是不能見光的,所以絕對不能讓任何陌生人進來,那個案子壓下去的不容易,如果被人拿到了證據,很可能一切都是功虧一簣。”
顧影歌吸了口氣:“可是現在……”
“看起來太破落了,我知道,但是他的疑心病重,不允許任何人進來,現在連白羽卿都不怎麼來了。”
更何況當年的白羽卿落到那般田地,不少也是因為白羽塵和顧影歌的作法。
顧影歌歎了口氣,點頭:“好吧,我明白了。”
“你太善良了。”白羽塵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顧影歌的發頂:“他的世界和我們的不同,我們或許終其一生都理解不了。”
“我覺得也挺好的,老實說……我一點都不想理解。”顧影歌嘀咕。
白羽塵就笑了:“不理解也好,我喜歡這樣的你。”
直到被親了,顧影歌還是迷迷糊糊的沒想明白,明明是在討論白家的落魄,怎麼就變成了情話撩妹特輯了?
這有點不科學。
白羽塵拉著被親的暈暈乎乎的顧影歌回客廳時,就看到白書麓正在看電視。
以前他的壽宴,永遠是官員雲集,甚至還有不少富商費盡千金萬苦,就要進來給湊個份子錢。
當時是多麼地風光無兩,現在看著就有多麼寒酸。
其實菜色還是很多,然而比起當年那香檳塔,還是差了太多太多。
“你們能回來看看也好,熱鬧熱鬧,來吧,坐。”
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也沒了,顧影歌聽著白書麓一直在說著話,褪去了曾經光環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普普通通的父親,碎碎地說著最近的事情,他看向顧影歌,關切地問道:“生完寶寶以後,一切都還順利吧?”
“都挺好的。”顧影歌含笑道。
“那就好,我最近也沒得了空,等過幾天去看看孩子。”白書麓小心翼翼地說著。
顧影歌看了白羽塵一眼,點頭:“當然,我們過幾天把孩子抱過來。”
明明沒有多大的年紀,卻莫名地看起來像是風燭殘年一樣。
顧影歌看著都覺得有點心酸。
這一頓飯吃的是壓抑非常,等到顧影歌終於將筷子放下,白書麓便靜靜地笑了笑:“快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白羽塵看了他一眼,神色深深的:“好,那我們就先走了,”他頓了頓,方才叫了出來:“父親。”
“嗯,去吧。”
白書麓揮揮手,眼底還是一片渾濁。
顧影歌幾乎不敢認,這在幾個月前還是電視上那個意氣風發頤指氣使的白市長。
還是那個曾經坐在桌前威脅著自己的白書麓。
“生日快樂。”顧影歌輕聲道。
白書麓的手微微發顫,看向顧影歌。
顧影歌笑了笑,又說了一遍:“生日快樂,伯父。”
她沒有叫父親,白書麓的手卻是顫抖地更厲害了:“謝謝,謝謝。”
他連聲說著,偌大的空曠的房間裏,聽得人都有點心酸。
直到和白羽塵一起開車離開,顧影歌還是能想起來白書麓的話音——
他說著“謝謝,謝謝”
曾經的輝煌卻已經是恍如隔世。
“時間真快。”顧影歌垂眸,輕聲道。
“不用因為他傷心。”白羽塵淡淡道:“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作出來的。”
顧影歌搖搖頭:“我隻是覺得……人如果一輩子活成這樣,其實是有些悲哀的。”
這一次,白羽塵終於笑了出來:“我也覺得。”
“其實人生富貴一點也好,貧賤一點也罷,至少要有人一直陪在你身邊,你愛的人也愛著你,這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顧影歌感慨完,一轉頭就看到白羽塵的表情有點古怪,她眨眨眼:“怎麼了?”
“我倒是很同意,但是……這是你的廣告台詞吧?”
“對。”顧影歌認真點頭:“我覺得特別應景就拿出來用用。”
“挺不錯的,確實……很應景。”白羽塵笑出聲,伸手將身邊可愛的小女人攬進懷裏:“我知道你想要安慰我,沒關係,我沒有因為他而感覺難受,相反,我覺得這樣也很好。”
他的教育模式是失敗的,或許隻有到了現在,才會讓白書麓清醒地認識到這一切。
白羽塵沒有成為一個符合白書麓構想的“機器人”,白羽塵笑吟吟地拉了拉顧影歌——
“你功不可沒。”
“當然,我也這麼想。”顧影歌毫不客氣,笑眯眯地親了白羽塵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