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顧影歌平靜地收回目光,端著一杯馬提尼笑道:“很難想象,年叔居然也學會了這樣講話。”
“虛虛實實麼?”白羽塵含笑道:“我倒是聽說過,其實一個人說的話是不是謊話很容易分辨,但是如果他說的話都是真的,隻是恰如其分地掩蓋了一些真相的話,這樣的假話是最難以分辨的。”
顧影歌頷首:“林竹音會明白年叔的意思麼?”
“你要相信年叔,他會讓林竹音明白的。”白羽塵拍拍顧影歌的肩膀,笑道:“而且現在的林竹音……至少看上去,是真的很想要回歸從前的樣子。”
顧影歌心事重重地點頭。
果然,彼端的林竹音已經開始坐不住了:“年叔的意思是……”
“你要知道,你從寰宇回來也好,從金業回來也罷,不管怎麼說,都是曾經背叛過影歌的,而淩源很忠心。”
林竹音尷尬地笑了笑:“我明白。”
“顧影歌會讓你回來,一方麵是念舊情,另一方麵,或者說主要的方麵,也是因為淩源。”年淵循循善誘。
林竹音繼續點頭:“我知道的,”她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了:“我知道的,因為影歌姐從來沒想過讓我回到她的身邊,但是……即便如此,我也希望我能夠回到原來的位置。”
“你想要做影歌的助理?”年淵有點意外。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顧影歌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看了白羽塵一眼,笑了笑:“我覺得起作用了。”
“林竹音的心事很重。”白羽塵道。
“她看起來很絕望。”顧影歌輕聲對旁邊的白羽塵道。
白羽塵頷首:“也可能是偽裝。”
“我不覺得她的演技可以在短時間內提升到這個程度。”顧影歌聳聳肩。
“所以你相信她?”白羽塵問。
顧影歌想了想,搖頭:“怎麼說呢,直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怎麼再去相信一個背叛過的人。”
白羽塵笑了笑:“很簡單,對於他們,你隻能利用,但是不能再次給他們任何信任。”
彼端的年淵已經開始說話了:“其實很簡單,你可以幫影歌做些事情。”
“這可以讓我回到從前的位置嗎?”林竹音咬咬唇。
“或許。”年淵含笑道:“我隻是給你一個建議,但是影歌是否接受,卻是不一定的。”
“沒關係,我可以做,年叔,請您告訴我我該做點什麼?”林竹音的目光十分堅定。
年淵搖搖頭,淡淡笑了:“這需要你自己去想,現在馬上就是金像獎了,影歌沒有時間去想這些。”
林竹音適才還很迷茫的眼神慢慢恢複了鎮定,她看了看不遠處談笑甚歡的梁芸和肖煒,平靜地笑了:“我明白了。”
年淵拍拍她的肩膀,道:“淩源在找你。”
“他對我很不放心,我知道的。”林竹音苦笑道,又鄭重其事地對年淵道了謝:“謝謝你,年叔。”
“不客氣,我沒有幫你什麼。”年淵淡淡笑道。
林竹音搖搖頭,徑自向著淩源走過去。
年淵則是走向了不遠處的顧影歌:“還可以?”
“很不錯,謝謝年叔。”
“這樣做沒什麼需要有負罪感的,影歌,竹音不一定能夠為我們所用。”年淵看了顧影歌一會兒,道。
顧影歌垂眸笑了笑:“我知道,其實年叔不用勸我的,畢竟這個想法也是我提出的。”
“不,這個想法一定是白少提的,我能夠想到。”年淵歎道,看了旁邊含笑的白羽塵一眼。
白羽塵就笑了笑:“影歌心很軟。”
顧影歌無奈,她看了看白羽塵:“我覺得你把我想象地太……”
“你本來就很善良,如果是我……一開始就不會那麼信任林竹音。”白羽塵毫不客氣地說道。
顧影歌鼓起臉:“那麼我也從一開始就很信任淩源和溫城。”
“那是我的人,你在信任我,我很高興。”白羽塵挑挑眉,神色冷靜。
顧影歌忍不住笑出聲:“我覺得你很自戀。”
白羽塵也彎起唇角,含笑道:“沒關係,我將這視為對我的誇獎。”
“要吃東西麼?”顧影歌直接拿起了旁邊的雞翅。
白羽塵點點頭:“自然,而且我假設那是我烤的。”
“喂你吃,獎勵你。”顧影歌笑眯眯地湊過去。
“咳……我好像打擾了什麼。”肖煒含笑地走過來,道:“我想要借用一下洗手間。”
“當然,這邊請。”顧影歌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了聲鍾叔:“鍾叔,麻煩帶肖導去一下洗手間好嗎?謝謝。”
看著肖煒隨著鍾叔離開,顧影歌忍不住看了白羽塵一眼:“我希望這隻是我多想了。”
“我去看看。”白羽塵沉默片刻,輕輕吻了顧影歌一下,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