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裏麵有一句話,叫做無論多麼荒誕不經的事情,一旦被加以唯一的可能這樣的概念,就一定是真的。
比如現在——
白羽卿和白雯雯是親兄妹?
這樣的假設是如此地瘋狂,可也是唯一的可能。
顧影歌倒吸了口氣:“真的是這樣的話,我真的挺意外的。”
“不過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解釋的通了。”白羽塵淡淡道。
顧影歌看了白羽塵片刻,道:“所以伯父從一開始就欺騙了你。”
白羽塵垂眸,片刻,他方才淡淡笑了笑:“我已經習慣了。”
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欺騙,習慣被當成戰利品一樣養大。
對於白書麓而言,或許直到現在這樣的時刻,他才會願意說一些真話。
他對白羽塵說過很多,甚至包括白羽卿是戰友之子,又或者……隻是為了培養自己而存在的孩子。
這樣淺顯易懂的謊言,因為冠以了親情的名義,所以被無端地相信了。
白羽塵不知道現在回望過去,會不會覺得當時的自己蠢透了。
可是這些都不再重要。
沉默片刻,白羽塵道:“我要回去一趟。”
“自然。”顧影歌點頭。
白羽塵歎了口氣:“抱歉,我可能沒辦法立刻陪你去美國了。”
顧影歌連忙搖頭:“這件事很重要,你當然要先留下。”
頓了頓,顧影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補充道:“當然我的意思是,等我回來找你就是了。”
白羽塵點點頭,臉色十分凝重。
……
第二天,顧影歌和溫城一起踏上了赴美的征程。
淩源自告奮勇留下來照看天諭,而年淵更是必須要陪路驍一周,本來預計要一起離開的白羽塵因為家事不得不留下,最後剩下的隻有顧影歌和溫城。原本顧影歌想要讓溫城也留下來和胡月月一起,可是胡月月也是說什麼都不肯,認為如果顧影歌讓溫城留下來,溫城一定也會不放心。
就這樣,顧影歌帶著溫城出發了。
直到坐上飛機,顧影歌都在心底由衷地感慨,其實有沒有溫城……真的沒什麼區別啊?
溫城這個人特別地沉默寡言,顧影歌還記得溫城最開始來的時候,那時候自己還不知道溫城是白羽塵的人,那時候的自己還在和白羽塵鬧別扭的,可是溫城就這樣沉默地出現了,沉默地在生活中扮演起自己能夠扮演的角色。
他是如此地安靜,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卻能默不作聲地將林竹音沒做好的事情補足。
現在時過境遷,他還是那個溫城,可是自己呢?
還是那個顧影歌嗎?
顧影歌不知道,隻能在心底笑了笑,忽然叫了一聲:“溫城。”
頭等艙被包下了,隻有顧影歌和溫城兩個人,顧影歌去衛生間的時候才發現,其實除了頭等艙,整個飛機都被包下了,不用想自然是白羽塵的大手筆。
溫城立刻點頭:“您說。”
“你和胡月月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默不作聲嗎?”顧影歌好奇。
溫城想了想,頭疼地點頭:“是的。”
“那麼胡月月呢?”顧影歌笑著問道。
旅途太長了,一旦沒有人和她說說話,顧影歌覺得自己就真的隻能睡覺了。
提起胡月月,溫城眼底掠過一絲笑意:“她特別能說。”
“哦?”顧影歌笑道:“那麼你們很搭配。”
“是啊。”溫城篤定點頭。
顧影歌有點無奈:“正常人這種時候都會稍微客套一下的。”
“抱歉,我不懂得什麼是客套。”溫城道。
顧影歌更加無奈,隻好笑著換了個話題。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影歌終於昏昏沉沉地睡著了,溫城笑了笑,將空調毯給顧影歌蓋上,這才看起了自己的筆記本。
關於前陣子顧影歌遇襲的那件事,還有不少事情沒有處理好,溫城不明白為什麼這一次白家的動作如此慢,直到現在他方才明白,因為有太多的利益糾葛,所以從最開始,白羽塵想的就是等顧影歌離開國內,徹徹底底沒有辦法在短期內被報複了以後,再開始自己的計劃。
溫城忍不住看了旁邊的顧影歌一眼,顧影歌睡覺的樣子一如既往的安穩。
白羽塵永遠在把最平靜安穩的幸福給顧影歌,好像看到顧影歌這樣的表情,對於白羽塵而言就已經足夠了。
溫城沉默了片刻,給白羽塵發去消息,內容一如既往地簡單——
“報告:顧小姐很好,已經睡著了飛機餐吃的是這個,請白少放心。”
他一邊說著,一邊發過去今天飛機餐的圖片,全部都是上飛機前白羽塵吩咐做的。
遠在彼端,白羽塵打開手機,忍不住微微彎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