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驍點點頭:“現在好了嗎?”
“……不用那麼誇張。”年淵看著露出職業化笑容的路驍,有點無奈。
“抱歉。”路驍很快收起了笑容,憂心忡忡地看向手術室門。
年淵垂下眸去,這才看到路驍的手指緊緊攥著,看起來竟像是從來沒有鬆開過。
他打心底歎了口氣:“別擔心,影歌吉人自有天相,何況剛剛都說了沒有危險,很快就可以蘇醒了。”
“打了麻藥,今天醒不了。”路驍道。
年淵歎氣:“你明天還有戲吧?”
“客串的,嗯,我今晚的飛機。”路驍道。
年淵頷首:“差不多了,你該過去了。”
“我再等一會兒。”路驍異常地堅持。
“白少都出去了,今天影歌打了麻藥,即使結束了手術應該也不會醒。”年淵道。
路驍點點頭:“我知道。”
即使明知道自己在不在這裏沒有意義,即使明知道顧影歌醒來第一個想要看到的人不是自己……
即使明知道,自己在顧影歌的生命裏永遠隻是個配角。
路驍依然沒辦法讓自己就這樣離開。
“抱歉,我不會誤機的。”
對於路驍這樣的堅持,年淵在心底歎了口氣,還是答應了。
路驍這才鬆了口氣似的笑了笑:“謝謝。”
“謝我幹什麼?”年淵搖搖頭。
年淵說著,心底多少有點心疼,顧影歌也好,路驍也罷,這兩個人都是對自己太狠了,平時從來不曾對自己放鬆過一絲一毫,以至於真正有一天,按照自己的情緒做了一件事,竟然也會覺得愧疚。
“你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不要讓我覺得像是壓迫長工的地主一樣。”年淵道。
路驍失笑:“年叔你挺好的,不用這麼說。”
他的語氣帶著點促狹,年淵笑了笑,搖搖頭。
很快,手術室的門開了。
醫生魚貫而出,臉色盡皆十分嚴峻。
路驍的臉色愈發蒼白,正想上前一步,就見淩源已經站了過去:“大夫……”
他小鹿一樣的眼睛裏麵盈滿了淚水,看起來特別可憐巴巴的。
大夫看了淩源一眼,問道:“白少呢?”
“白少現在出去了。”溫城道。
“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暫時觀察沒有後遺症,應該四五個小時後就可以醒了。”大夫道。
淩源仿佛一下子被抽盡了渾身的力氣一樣,溫城冷靜地道謝,拖著淩源往後走,一邊道:“給白少打個電話。”
“白少這個時候怎麼可以不在呢……”淩源小聲抱怨道。
“別說了,白少一定是有事,這種時候,白少比我們還要擔心。”溫城道。
淩源點點頭,臉色依然很難看。
路驍站起身,整個人都有點搖搖欲墜:“我該走了。”
這個時候,他們仿佛是局外人一樣,身為朋友,沒有簽署任何單據的權利,甚至在大夫出來告知的時候,也隻是被排列在第二順位。
稍微多問一句,都是在耽誤事情一樣。
路驍明白這樣的差別,從顧影歌決定和白羽塵一起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是個局外人了。
而現在,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愈發強烈起來,讓他再也無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