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天諭的股份,我知道這是沒有先例的,但是對於我而言,我想影歌,你這樣的付出是值得的。”梁芸抬起頭,認真道。
顧影歌笑意漸濃,一定是有人和梁芸說了什麼,顧影歌心知肚明,按照梁芸平時為人處世的方法,她是不會想出這樣的方法的。
可是現在她居然鼓起勇氣站到了自己的麵前,如此忐忑卻還是堅定地說著,她想要天諭的股份。
“要股份很簡單,”顧影歌淡淡笑了笑:“天諭是上市公司,如果你想要天諭的股份,那麼便要付出相應的東西。”
梁芸忙不急地點頭:“可以啊,影歌你說。”
“這件事曲伊然知道嗎?”顧影歌問。
“不知道,我想如果來的人太多,對影歌也不好。”梁芸毫不猶豫地搖頭。
顧影歌輕笑一聲,她其實隻是想知道,這樣貪婪的想法,到底和曲伊然有沒有關聯。
也有的時候,顧影歌會忍不住去想,自己是不是對梁芸太好了?籠絡人心是一方麵,但是到了這種程度,顧影歌不得不去思考,當年自己對梁芸那麼好,將她從低穀裏麵拉出來,重新站在了舞台上,將她的汙點一一抹去,讓她不用介意自己的短處和缺點,站在唱歌的舞台上,梁芸心底是不是一點都不明白?
一個人可以不懂得感恩,但是與此同時,也不會再有人那樣毫不保留地對她好了。
顧影歌點點頭,沒什麼耐心地道:“這樣,之後我會讓法務部給你看合同,如果你願意的話,簽署下來,我們再來詳談。”
梁芸果然愉快地點頭:“好,謝謝影歌。”
“嗯。”顧影歌懶得去糾正那過於熟稔的稱呼:“還有什麼事情嗎?”
“沒了,我該去找經紀人了。”梁芸笑著起身。
顧影歌這才意識到梁芸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想了想,顧影歌看向溫城:“溫城,你去送送梁芸。”
溫城了然點頭:“是。”
年淵始終一言未發,直到回到屋子,顧影歌才發現不僅是淩源,年淵也跟了進來,顧影歌回頭一看,忍不住笑了:“這是幹嘛?這麼大陣仗。”
“你剛剛讓溫城跟著梁芸,是擔心梁芸去記者麵前說些什麼?”年淵問。
“一半一半吧,我也擔心梁芸出了什麼不該出的事情。”顧影歌淡淡道。
“那麼股份呢?”淩源忍不住問:“我覺得梁芸姐不會在天諭待太久啊。”
“梁芸的心已經散了,就算是她想要留下來,我也會多考慮一些。”顧影歌淡淡道。
淩源湊上來:“可是影歌姐為什麼要答應給她股份呢?”
顧影歌但笑不語,倒是年淵笑了:“淩源你果然很年輕,這個時候讓她心滿意足地走了不是什麼壞事,等過一陣子股份的合同下來,梁芸就會明白,天諭的股份不是那麼好拿到手的。”
淩源這才恍然:“隻是為什麼她會變成那樣呢?”
他說著說著,就覺得有點惆悵。
當年的林竹音也是,現在的梁芸也是。
明明人在最艱難的時候,是顧影歌伸手幫了他們一把,可是等什麼都好了,等她們的世界恢複了從前的模樣,一個兩個爭先恐後地都開始瘋狂地要好處了。
淩源不懂這樣的人心。
“所以說你還小呢。”顧影歌笑著摸了一把他的頭發。
淩源搖搖頭:“我覺得不是的,她們隻是太貪婪了,人與人之間是不一樣的。”
還沒等年淵和顧影歌開口,淩源便道:“你看,路驍前輩就從來都不這樣,明明路驍前輩才是天諭的頂梁柱呢。”
顧影歌一笑,眼底有些無奈。
路驍和其他人還真是不一樣,正常的到了這個時候都會考慮自立門戶,這樣什麼都把握在自己手裏,將來也有後路。
梁芸現在都開始要股份了,路驍卻是自始至終沒有提過任何要求,片酬都是年淵在談,分成也是給工作人員各種優厚。
想到這裏,顧影歌看了年淵一眼:“關於這個,我也有件事要和年叔商量。”
年淵其實多少已經猜到顧影歌想說什麼了,他想了想,點頭:“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關於比例的問題,我們下次董事會可以再商量。”顧影歌笑笑。
如果路驍執意不離開天諭,那麼顧影歌想,自己大概隻能給路驍一些股份了。
不然對路驍真的是太不公平。
等年淵和淩源離開了,顧影歌方才倒在了床上,撥通了白羽塵的電話。
像是長久以來的習慣,每次覺得難過了傷心了,第一個想起來想要對著傾訴的人,永遠都是白羽塵。
隻能是白羽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