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之前淩源還為了自己,隱瞞了自己偷取印章的事情,從什麼時候開始,淩源的目光不再膠著在自己身上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忽然這樣生疏地叫著自己的名字了?
林竹音忽然覺得心底一陣酸楚,忍不住問道:“你這樣叫我,實在是讓我很意外。”
“林小姐,地址。”淩源終於回頭了,看向林竹音的眼神卻是冰冷而淡漠的。
林竹音尷尬地張了張嘴:“XX路XX號,謝謝。”
“嗯,不必。”淩源說完,微微垂眸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林竹音隻覺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比較好,就這樣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簡直是如坐針氈。
而偏偏身邊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要和她說話的,顧影歌從上車開始就閉目養神,而溫城更是個悶葫蘆,原本就不怎麼喜歡說話的,年淵現在恐怕是討厭自己討厭地不得了,平時願意和自己鬥嘴的淩源……更是將自己看成了一團空氣。
林竹音想苦笑,卻發現笑不出來。
想要告訴自己這就是成功的代價,可是這樣的代價……真的值得嗎?
這輛車上,是娛樂圈裏麵對自己最好的人了。
為了一步步爬上去,拋棄了他們,真的值得嗎?
林竹音忽然開始茫然了。
“到了。”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淩源看向林竹音,似乎是巴不得她下一秒就下車。
林竹音吸了口氣:“你就那麼討厭我?”
她屏住呼吸,似乎是在期待著淩源的回答,淩源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是啊。”
他的笑容還是那麼天真,卻讓林竹音一下子呆住了。
淩源……有討厭過誰嗎?自己就這樣成為了他第一個討厭的人,是不是也該覺得榮幸?
林竹音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像是自己了,原來被喜歡自己的人討厭了,是這樣的感覺。
林竹音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宿舍的,隻知道一下子躺下去,感覺天都塌了一樣。
“再也不要和他們一車了。”林竹音摸了一把臉,發現自己哭了。
……
林竹音走後,顧影歌終於睜開眼,無奈地看向淩源,淩源正看著窗外,臉上沒什麼表情。
“你失戀的反應真是太大了。”年淵輕歎了口氣。
“我沒失戀。”淩源冷靜道。
“對對,你是單相思未果。”年淵笑道。
淩源知道,年淵這是在勸他,用自己獨有的方式,歎了口氣,淩源道:“她不會再回來了,我之前看到過很多新聞,但是我沒想到過,原來她真的變得這麼快……”
一點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了,是林竹音自己選擇的。
“她今天為什麼跟我們來呢?”淩源猶疑了片刻,問道。
“怕被狗仔拍吧。”年淵道。
“或者……”溫城似乎是想要說什麼,猶豫了一下又閉嘴了。
顧影歌看向淩源,若有所思:“怎麼說呢,被一個人喜歡著也會成為一種習慣,她回來,可能是想要找回曾經你給她的東西。”
“我……還什麼都沒來得及給她呢。”淩源怔了怔,笑容都帶了哭腔。
顧影歌一怔:“什麼?”
“我有一個奶奶給的鐲子,要給未來媳婦的,都沒給她呢。”淩源笑了笑,眼淚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掉了下來。
顧影歌怔住了。
淩源她……大概是唯一一個能夠隨心所欲地哭出來的人了,哭泣是孩子的特權,而淩源,顯然還沒有徹底長大。
顧影歌看了淩源片刻,笑了:“你還會找到一個想要給鐲子的人的。”
“嗯。”淩源點點頭,哭的累了,索性跑到溫城肩膀上蹭了蹭。
看著他強自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溫城忍住了打他一巴掌的衝動。
“我說,你出國的事情,今天結束了以後還是要開記者發布會,不可能就這樣走了,明白吧?”年淵問。
突如其來轉圜的話題,讓顧影歌一時半會有點不適應,想了想,顧影歌忍不住問:“還有兩周了是吧?”
“一周了,”年淵毫不留情:“項目提前了,所以明天新聞發布會,之後你的藝能活動基本暫停,你安心準備出國就好。”
顧影歌徹徹底底怔住:“一周了?”
“對啊,想什麼呢?”年淵笑道。
顧影歌想都沒想:“那我去白少家吧。”
“啊?”一車人全部怔住。
“說好……要再努力一下的……”
顧影歌輕聲道。
她知道沒有人聽得懂,但是顧影歌的臉還是悄無聲息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