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顧影歌也隻是點了點頭,客氣而疏遠。
林竹音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顧影歌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麼,反正是找不到曾經意氣風發的模樣了。
“時間真快。”顧影歌忍不住和白羽塵感慨。
白羽塵點點頭:“她會知道這條路有多難走的。”
敲開了淩源的門,淩源正揉著眼睛發困:“影歌姐,我知道該起床了,嗯……你怎麼親自來叫我了,啊,白少!”
淩源被嚇一跳的樣子像是小動物一樣,特別可愛。
顧影歌忍不住笑了笑,問道:“幹什麼呢?一驚一乍的。”
“在等早餐……”淩源歎了口氣笑道,讓兩人進來:“影歌姐怎麼這麼早?”
“想問你一件事。”顧影歌將門掩上。
白羽塵便道:“你去找一下林竹音吧。”
這兩人的一唱一和成功地讓淩源怔住了,淩源想了想,問道:“林竹音做什麼了?”
他說起林竹音的名字時,語氣異常地冷靜。
顧影歌想,其實不是走出來了,隻是下意識地將這個名字正常化了,這種感覺顧影歌也曾經有過,在和白羽塵分手以後,每每說起白羽塵的名字,明明撕心裂肺卻還是要平靜地說出口,就是這樣的感覺,心口隱隱作痛。
“她去勾引導演被媒體拍到,當被問道是不是影歌讓她去的時候,她默認了。”白羽塵淡淡道。
他的語氣那麼平靜,顧影歌卻看得到,淩源瞬間緊握的拳頭。
是怎麼樣的失望,顧影歌想象不到,她隻能看到淩源沉默了很久,方才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等下就去找她。她回來了嗎?”
他的聲音很輕,不像是曾經無憂無慮的少年模樣,顧影歌隻好點頭:“回來了,剛剛到的。”
“嗯,好。”淩源笑了笑,露出兩顆虎牙:“那我這就去。”
看著淩源默然無聲地出門了,顧影歌忍不住看向白羽塵:“我覺得生活真的挺可怕的。”
“怎麼了?”白羽塵問道,順手摸了摸顧影歌的發頂。
顧影歌輕歎了口氣:“我隻是覺得……生活有辦法把每個人都逼成一個演員。”
因為受的傷太重,卻還是被迫要走下去,所以隻能微笑著對自己說沒事的,騙騙自己,順便也騙騙別人,這就是人生。
“沒有這回事。”白羽塵沉默片刻,卻是否認了。
“什麼?”顧影歌一怔。
“即使是在外麵再怎麼強悍的人,都需要有一個地方可以卸下自己的麵具。”白羽塵說著,看向顧影歌的目光意味深長。
顧影歌忍不住笑了,是啊,就像是受了傷的孩子,緊握了拳頭一步步走回家,隻是為了在家人麵前大哭一場,因為無所顧忌,所以才能徹徹底底的真實。
這樣的坦誠相對,其實才是最難的啊。
淩源過了很久才回來,回來的時候有點無精打采的,看到顧影歌的瞬間抬頭咧開嘴笑了:“抱歉影歌姐,我拿到了錄音。”
他伸出手,將一支錄音筆放在顧影歌的掌心:“如果竹音沒有按照錄音裏麵的去做,我們就公布吧。”
他的語氣如此平靜,不像是以往的淩源。
顧影歌將錄音筆收了起來,眼底有些不忍:“對不起淩源,我……”
“不是影歌姐的錯,是我自己……”淩源咬了咬牙,一如既往地露出沒心沒肺的笑容:“影歌姐快拿給年叔,不然要來不及公關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淩源也開始明白了人情世故,也開始懂得了一些娛樂圈裏麵的潛規則。
這個曾經的孩子,不知不覺地,就這樣長大了。
顧影歌想著,心底忍不住也有點酸楚。
“謝謝。”顧影歌沉默片刻,對淩源認真道。
淩源搖搖頭:“沒有的事,是竹音她太……”
抱怨的話,最後也沒有說出口。
顧影歌最後也隻是摸了摸淩源的頭頂,拿著錄音筆緊忙找到了年淵。
這一天早上,真的是一個漫長的早上啊。
來到年淵門口的時候,顧影歌如是想著,手機卻霎時響了起來,顧影歌看了一眼,忍不住就怔住了。
旁邊的白羽塵提醒道:“電話。”
顧影歌尷尬地點點頭,手機不甘寂寞地繼續響著,顧影歌拿了起來,上麵的“路驍”二字赫然在目。
白羽塵沉默了片刻,笑道:“快去接吧,這麼早應該是急事,不要耽誤了。”
顧影歌點點頭,跑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