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這種事,終究還是不能強求。
也正是因此,林竹音後來就對此沉默了。
可是現在,路驍被人這樣說,林竹音還是覺得特別替他生氣:“路影帝的確是對影歌姐很好,但是那是因為路影帝本來就是個溫柔的人啊。”
顧影歌看了林竹音一眼,有點無奈地笑了:“我也這麼想。”
年淵若有所思地偏開頭,真的嗎?
在他和路驍相處的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從來不覺得路驍是一個多麼溫柔的人,他擅長處理所有的人際關係,可以讓身邊所有人滿意。可是年淵知道,路驍從來不曾將什麼事情真的放在心上過。
更多的時候,他隻是像是完成工作一樣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妥當而已。
在所有人麵前,他永遠都是微笑著的溫和的模樣,然而像是很久以前就曾經斷定過的一樣,那不過是路驍戴上的麵具罷了。
僅此而已。
但是年淵知道,對顧影歌,路驍是不一樣的,那是一種真心實意的關切,對於任何一個人,路驍都不曾有過的關切。
這麼久以來,隻有顧影歌一個人而已。在顧影歌明確地表達出喜歡的人是白羽塵以後,路驍便徹徹底底沉寂下去。
他從來不曾給顧影歌哪怕一丁點壓力,就是這樣認真地,卻又卑微地喜歡著她。
曾經年淵忍不住問過路驍一次——
“你就這麼喜歡她?要喜歡到什麼時候?”
路驍這樣伶牙俐齒的人,也難得怔了怔,方才笑道:“有一天不喜歡了,就和對其他人一樣了。”
年淵沒有繼續問下去,可是路驍……真的會有那麼一天嗎?
真的會有那麼一天,能夠停止對顧影歌的喜歡嗎?
年淵完全不相信。
那樣的路驍,讓年淵根本沒辦法想象。
所以說微博上麵說的那些話雖然難聽,但是年淵多多少少甚至是有點讚同的。
路驍他……愛得太辛苦了。
“影歌。”年淵從思緒中解脫出來,看了顧影歌一眼,道:“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要不要白少出來一起處理?”
顧影歌一怔,白羽塵不是和自己一班飛機,好像是白家派人來接了。
可是現在年淵這麼一說,顧影歌也沉默起來,要不要白羽塵幫忙?即使不告訴他,白羽塵也一定會知道的。
這樣的一個人,每天都會關注著自己的消息,一點一滴都看在眼裏。
顧影歌唇角掠過一絲隱約的笑意:“嗯,即使我不說,白少也一定會有所作為的。”
“不是有所作為的那一種,我是說……一起參加發布會這種,或者請白少公開發言,你舍得嗎?”
年淵的語氣如此平常,顧影歌卻不免又一次怔了怔。
自己舍得嗎?
這樣簡單的一個問題,顧影歌卻沉默了。老實說,她不舍得,不想要這樣的白羽塵為了自己站到公眾麵前,可是自己有什麼立場說出這樣的話呢?在所有人都在圍著自己打轉為了自己忙碌的現在,有什麼理由放棄最簡單的一個辦法呢?
顧影歌想了想,點頭:“可以的,我回頭問問白少,應該是沒問題的。”
“嗯,下飛機第一時間聯絡。”年淵看了顧影歌片刻,道。
顧影歌頷首,表示明白。
下飛機第一時間,顧影歌打開手機,還沒來得及找到白羽塵的號碼,白羽塵的電話倒是自己打進來了:“影歌。”
顧影歌怔了怔,笑了:“是我,我剛剛正想找你。”
“是不是新聞的事情?我會盡快處理,抱歉給你帶來了這麼多麻煩。”白羽塵輕聲道。
顧影歌又一次怔了怔。
白羽塵的態度……好疏離。
這樣清淺的語氣,不像是往常的任何一個時刻,不像是和他耳鬢廝磨時候的樣子,反而像極了很久以前他剛剛失憶那一陣,看自己的目光都是疏離而淡漠的。
不知道為什麼,顧影歌忽然覺得心髒一陣絞痛,如果這一段時間的一切,白羽塵全部都又一次忘記了,自己還沒有沒有同樣分量的勇氣,可以和他重新走一遍?
顧影歌捫心自問,卻是知道自己做不到的。
一定是做不到的,卻又不得不如此。
“羽塵……你在哪裏?”顧影歌握住話筒,輕聲問。
“我和父親在一起。”白羽塵沉默片刻,道:“之後的事情,我會再聯係你。”
“嗯,”顧影歌想了想,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出席一下記者發布會,會不會不方便?”
“沒關係,可以。”白羽塵笑笑:“別擔心。”
電話戛然而止,好像是信號不好,顧影歌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