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場宣傳因為要配合繼續拍攝的進度回到了上海,而讓顧影歌有點意外的是,年淵提前好幾天就告訴了自己——
“梁晴然最近也在上海。”
顧影歌有點無奈:“我覺得梁晴然這個名字最近出鏡率有點高,我這算不算是躺著也中槍?”
“算。”年淵篤定道:“但是你要小心一點,現在的梁晴然和其他人不同,如果說白雯雯隻是討厭你的話,現在的梁晴然也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顧影歌沉默下來。
她明白,很多人走上了這條路,也是因為什麼都沒辦法放棄。
可是如果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沒有任何回頭路的話,這些人會怎麼做呢?
現在的梁晴然,比任何人都來的可怕,因為她沒有任何東西是值得畏懼的,她不再恐懼,因為她沒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了。
顧影歌不同,她還有很向往的未來。
“我要不要好好解釋一下?”顧影歌想了想,問道。
年淵看她:“解釋什麼?”
“我們現在有證據嗎?比如說那些照片是寰宇放出來的?”顧影歌沉吟片刻,問。
“沒有。”年淵歎了口氣:“寰宇又不是小公司,這種事情要做當然有無數種手段,做的很幹淨,像是普通人做的一樣。”
顧影歌也有點頭疼:“如果不是因為梁晴然現在太慘,我都在懷疑她是不是寰宇派來攪渾水的啊,現在對寰宇沒什麼壞處,倒是所有的罵名都給梁晴然擔上了。”
“最關鍵的是,這樣攪合下去,會不會有不明真相的人慢慢覺得真的是影歌姐做的啊?”林竹音也有點擔憂。
年淵歎氣:“還好影歌一直風評很好。”
“已經不好了。”淩源道,一邊將電腦轉過來給大家看,上麵赫然是白雯雯最新一期的采訪,她非常隱晦地說著顧影歌在片場示威的事情,又說放了導演的鴿子,半真半假地摻和著說完了,又看向旁邊的經紀人,猶豫著說經紀人被年淵找去喝酒的事情,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白雯雯在熒屏前麵的形象一直都挺高冷的,平時也很少說些閑話,也正是因此,白雯雯這些話一說出來,整個微博都沸騰了,如果說之前還有不少人認為顧影歌是絕對不會做出這些齷齪事情的話,那麼現在,輿論的導向慢慢改變了。
還有不少死忠粉出來說話,可是也慢慢被罵聲掩蓋過去。
淩源咬著牙:“能不能讓我們的人幫忙刷一下?”
年淵蹙著眉一點點看下去,誠然,這次是他失誤了。
從最開始,年淵就奉行了清者自清的原則,也正是因此,年淵堅信不會有人真的相信這些傳言的。可是現在事實證明不是如此,不少人還是很容易被煽動的。
比如現在。
“我們要怎麼辦?”顧影歌忍不住看向年淵。
年淵道:“先告訴我們的人,不要輕舉妄動。”
“晚了,梁芸姐已經發了聲援。”淩源說著,覺得自己的手都在抖。
年淵當機立斷開始出去打電話,與此同時,顧影歌的手機響了,她下意識摸過來接起來,輕輕閉了閉眼:“路驍前輩。”
路驍的聲音很溫和很淡定:“沒事吧?我看到了新聞,但是我想年淵應該不希望我發微博聲援,這樣故意的痕跡太明顯,我大概一小時後再發布。”
“謝謝前輩,我不希望影響到你們,您已經幫我很多了。”顧影歌這句話說的真心實意。
路驍對自己的幫助實在是太多了,無論走到哪裏,顧影歌都永遠不會忘記。
路驍卻是蹙起眉頭道:“說什麼呢?即使不是你,是公司裏麵的其他演員,我也不會就這樣看著的。”
“我們曾經共演過那麼多次,你是個怎樣的人,我有權利發表我的個人意見。”路驍的語氣很篤定。
顧影歌聽著聽著,就覺得心底越來越暖:“謝謝。”
她輕聲道,路驍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挑著重點說了幾句,就讓她將電話拿給年淵了。
顧影歌坐在一旁,默然地刷著微博,她知道自己不能隨便在微博上說什麼,所以她隻是靜靜地看著,不多時,林竹音跑過來,給顧影歌拿來一瓶飲料:“我們差不多該準備下午的宣傳了。”
顧影歌點點頭:“好。”
隻有在這種時候,顧影歌才會愈發深刻地感覺到,其實從始至終都沒有變,自己永遠是被保護著的,為身邊的這些夥伴溫柔地保護著的。
顧影歌曾經以為,自己努力張開的羽翼可以好好地將所有人都保護起來,可是慢慢地,顧影歌發覺並不是這樣,無論到了什麼時候——
“有你們真是太好了。”顧影歌笑著笑著,眼睛裏隱約有星光。
她知道自己很想哭,是那種很溫暖的眼淚,可是顧影歌咬了咬牙,還是露出了一個很美好的笑容:“這種小事不算什麼的,我覺得我們什麼都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