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歌搖搖頭,還打算說點什麼,就見年淵的臉色瞬間落下來了:“我說,如果你再這樣拒絕下去的話,我就去給路驍當經紀人不要你了。”
“年叔……”顧影歌有點無奈。
年淵虎著臉的樣子有點嚇人,最終還是一把抓住了顧影歌的胳膊:“走了,快到時間了。”
怎麼會讓顧影歌一個人去麵對所有的未知呢?
年淵想,從最開始,自己就是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來保護的啊,盡管顧影歌是那麼地堅強,盡管她永遠在努力撐起自己尚且稚嫩的翅膀想要保護住所有的人,可是自己從最開始,就是受了顧懷之的囑托,要照顧好顧影歌的。
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的。
“謝謝。”臨出門的時候,顧影歌輕聲道。
年淵搖了搖頭:“走了。”
淩源開車,林竹音也默不作聲地跟了上來,莫名地,顧影歌覺得整個人都是暖洋洋的,所有的不確定,所有因為不確定而來的恐懼和茫然,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淩源踩下油門,忽然道:“如果溫城也在就好了。”
曾經那麼熟悉的五人組,少了哪一個,都好像有點不對勁。
淩源忽然就有點懷念,之前溫城在的時候,在自己特別低落不怎麼願意說話天天cos溫城的時候,他曾經也有過那麼一點展露出來的溫柔,曾經將便當強塞給自己,冷著臉別扭的樣子。
也還記得顧影歌溫柔地說話時,溫城那憧憬的神情。
而現在溫城回到了白少的身邊,淩源還是習慣性地看向副駕駛,那裏……是溫城的位置啊。
“總會回來的。”顧影歌笑了笑,道。
淩源點點頭,顧影歌和白羽塵重修舊好,溫城回來不過是一個時機的事情了。
“影歌姐,白少的父親……和白少一直關係不怎麼好的,可能是因為小時候給白少的壓力太大了吧。”淩源嘀嘀咕咕道。
顧影歌其實是知道的,隻是曾經……她天真地以為每一個父親都是那樣認真地寵愛著自己的孩子,她還天真地想過要好好修複白羽塵和白書麓之間的關係,直到現在,好像是電視劇裏麵一樣的情節在現實中重現,原來真的有那樣殘忍的父親,就這樣想要將白羽塵塑造成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原來真的有那樣的父親,甘心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一個利益替代品。
即使最後真的成功了,白羽塵成為了最優秀的人,可是再也不是白羽塵的他,還有什麼意義呢?
顧影歌想不通,也猜不透。
很快,預定的咖啡廳近在眼前,顧影歌下車的時候,年淵毫不猶豫地跟了過來,想都沒想,林竹音和淩源也跳了下來,一左一右地跟上了。
因為白書麓預定的緣故,咖啡廳毫無疑問地被清場了,幾人進去的時候,寂靜的咖啡廳裏麵也顯得有幾分突兀。
彼端,顧影歌卻是一眼看到了白書麓,他正對著幾人坐著,見到這些人好像也並沒有多麼意外,反而是淡淡地笑了:“原來來了這麼多人。”
顧影歌淡然自若地走過去,拉開沙發坐下:“伯父好。”
“好久不見。”白書麓靜靜看著對麵的顧影歌,唇角微微彎起來:“小姑娘最近心情好像不錯。”
被人叫小姑娘,其實是一件很溫暖的事情,隻是顧影歌敏銳地發覺,白書麓和從前不一樣了。
他不再像是從前一樣,眼底有迷茫也有那種舍棄不去的溫情,不像是曾經裝飾過的和白羽卿父子情深的樣子,現在的白書麓,鋒芒畢露,像是電視上麵經常出現的樣子,冷漠而認真。
顧影歌在心底歎了口氣,第一次覺得找到真相,其實也未必會幸福。
白羽塵在美國找到的真相,是不是也像是現在一樣,讓人絕望而恐懼?
“喝點什麼?我請客。”白書麓看了一眼顧影歌旁邊的幾人,點了點頭示意將菜單拿過去看。
顧影歌卻沒有動,隻是淡淡道:“我要一杯卡布奇諾,低脂奶,不加糖,謝謝。”
白書麓聞言便淡淡笑了:“口味看來沒有變。”
顧影歌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好像自己被人看透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白書麓見她如此冷靜,倒是也沒說什麼,隻是拿著菜單隨便翻了翻:“雙倍濃縮,不要奶,另外來一份草莓鬆餅,影歌應該很喜歡,是吧?”
顧影歌隻是平靜地笑了笑:“謝謝。”
“伯父今天找我來,想必不是為了家常。”顧影歌問道。
她的目光那麼溫和又執著,讓白書麓有那麼一瞬的怔忪。
顧影歌她……比想象之中還要更難以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