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有一種有點悲哀的眼神看了白羽塵良久,方才搖搖頭笑了笑:“我就要去上海拍戲了,在這之間,我們也可以彼此冷靜一下。”
直到離開,白羽塵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顧影歌的背影,看著顧影歌再也沒有回頭地走進了顧宅。
有那麼一瞬間,白羽塵覺得這樣的場景是那麼地熟悉,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地坐回了車裏,閉了閉眼:“淩驍,開車。”
淩驍沉默片刻,還是踩下了油門。
“顧小姐她……一點都沒有變。”淩驍輕聲道。
白羽塵微微睜開眼,他知道淩驍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好像也知道淩驍接下來打算說點什麼。
“白少您呢?”淩驍繼續問道。
白羽塵微微垂眸,略帶點嘲意地笑了笑:“什麼?”
淩驍打了個激靈,連忙道:“抱歉白少,是我逾矩了。”
白羽塵沒有再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窗外。
一路沉寂,好像回到了好久以前的曾經,有那麼一會兒,顧影歌從窗子偷偷看向窗外,白羽塵的車就這樣靜靜地駛離她的視線。顧影歌整個人像是脫力了一樣,慢慢地滑倒下去。
顧影歌想,白少和自己……或許真的回不去了吧。
白羽塵變了,變得幾乎讓自己認不出來。
該有怎樣的勇氣才能拉起他的手,執著地決定走下去?
鍾叔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顧影歌靜靜地坐在那裏,眉眼安靜如水。鍾叔一怔,連忙過來道:“小姐啊,你怎麼坐在地上?”
“我有點累。”顧影歌垂眸笑了笑,依著鍾叔站起身來:“嗯,我這就去睡了,明天就要去上海了。”
鍾叔點點頭:“小姐早點休息,晚安。”
顧影歌點點頭,微笑著道:“鍾叔晚安。”
她的聲音依然是如此地溫柔,可是鍾叔卻忽然覺得有點不安,他看向顧影歌,輕聲道:“小姐,人總是會變的,但是外表變了也好,想法變了也好,人的這裏,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顧影歌怔了怔,抬起頭就看到鍾叔微笑的樣子。
鍾叔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像是小姐一樣,人都是堅定的。”
是這樣嗎?顧影歌沒來由地想起白羽塵很多小動作,還有他眼底隱約的風波與動搖,莫名地,好像心情也好了很多,即使是自欺欺人,顧影歌也願意這樣繼續下去。
“謝謝鍾叔。”顧影歌溫聲道。
鍾叔搖搖頭:“沒什麼。”
……
第二天,顧影歌精神百倍地出門了,年淵看到顧影歌時有點無奈:“我說你。”
“對不起對不起。”顧影歌雙手合十:“我昨天是真的忘了。”
自己被白羽塵一把拉走了,結果後來就沒有後來了,居然忘記給年淵發個短信,顧影歌覺得自己真是沒什麼理由可以求原諒了。
年淵沒奈何:“談得還好吧?”
“嗯,算是還好吧。”顧影歌猶豫了一下,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就這樣一個猶豫的功夫,年淵就明白了,但是他到底也沒有拆穿,隻是問道:“對了,今早溫城問我來的,你放他去白少那邊?”
“哦,”顧影歌點點頭:“是有這麼一回事,如果合約到期就直接不要續簽了,要是沒到期的話也沒關係,我照樣給結算工資。”
“是顧小姐的意思還是白少的意思?”一個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顧影歌怔了怔,看過去,溫城就站在自己的身邊,他的神情那麼冷靜,冷靜地讓顧影歌有點難受。
“是白少的意思。”顧影歌輕聲道。
“我可以不回去。”溫城忽然道。
他的神色那麼篤定,讓顧影歌沒來由地怔了怔。
“你不是自小跟著白少嗎?”顧影歌問。
“如果顧小姐希望的話,我可以不回去。”溫城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小動物一樣。
從溫城來的那一天,顧影歌就覺得這人其實挺難琢磨的,他和林竹音那種跳脫的性格不一樣,和淩源那種什麼都寫在臉上的人也不一樣。
如果一定要找一個和他很像的人的話,大概就是白羽塵了吧。
他和白羽塵是那麼地相似,相似地讓顧影歌曾經有點害怕。
可是現在,他們是那麼地熟稔,顧影歌沉默片刻,笑著搖了搖頭:“沒事,你回去也沒關係的。”
溫城眼底掠過一絲明顯的失望。
“歡迎你隨時回來。”
顧影歌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