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稍縱即逝,而之後的日子裏,生活還是那個生活,還要回歸正軌。
臨離開劇組的時候,曲伊然對歐陽導演認真道:“真希望之後還有機會來錄製這個節目。”
誰都明白,這第一期不過是個特別篇,如果以後再錄製的話,大概也會采取路驍和顧影歌這種緋聞對象來錄製,這樣也好創造收視率。第一期給了梁芸和曲伊然,無疑也是為了宣傳天諭這個王牌新組合。
此時曲伊然說了這句話,梁芸忍不住看了曲伊然一眼,難得地笑了:“我其實覺得伊然特別適合這個節目,因為長得就很討小孩子喜歡啊。”
“是比較溫和的那種氣質吧?”顧影歌在旁笑道。
這還是梁芸第一次為別人爭取些什麼,莫名地,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梁芸覺得很開心,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開懷,在從前為了自己的星途而爭奪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
離開劇組回到了自己的保姆車上,顧影歌看了幾眼路驍,又看了看旁邊的年淵,感慨道:“我們現在真的是太給公司省錢了,因為是一個經紀人,所以我們都可以用一輛保姆車了。”
溫城倒是老樣子,倒是淩源意外地沉默,看了顧影歌好幾眼,都是欲言又止。
旁邊的林竹音倒是給顧影歌遞過來一杯熱飲料,小聲道:“影歌姐,你先喝兩口,天挺冷的。”
顧影歌看了看外麵豔陽高照,又想起自己看到的十九度的天氣,怎麼說也算不上冷吧。
將飲料放到一邊,顧影歌無奈道:“說吧,我知道你們有事情要告訴我。”
年淵蹙起眉頭:“你現在能聽嗎?”
“能。”顧影歌頷首,神情冷靜。
“顧總現在進ICU了,病危狀態,我們要盡快趕回去。”年淵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告訴顧影歌。
顧影歌沉默了很久很久,她的目光那麼平和,像是以前的每一天一樣,可是顧影歌知道,就是那一瞬間,她幾乎用盡了全部的腦細胞才理解了年淵的話,好像每一個字都能聽懂,卻又那麼艱難。
“哦,這樣啊……”顧影歌的語氣很安靜,她的手不受控製地抓緊了旁邊的紙杯,又默然地鬆開。
好在一旁的路驍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車子依然平穩地行駛著,顧影歌的臉色卻是一片慘白。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幾乎讓顧影歌承受不住。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所有的悲劇都會在同一刻跳到自己的麵前,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可以承受。
“別太擔心,不會有事的。”路驍輕聲道。
他這樣說著,心底卻還是忍不住為顧影歌擔心,節目中的那個電話,路驍晚上和年淵短信確認過,果然是和白少有關。顧影歌身邊好像永遠有太多的麻煩,就像是看準了顧影歌能夠承擔,所以一股腦地往上湊。看到顧影歌強作鎮定的樣子,路驍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無能為力。
因為不是她心底的那個人,所以隻能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邊,安安靜靜地陪著,沒有立場陪她一起難過,甚至沒辦法給她一個擁抱。
顧影歌卻是淡淡笑了:“我們現在要去坐飛機嗎?”
她的聲音那麼輕,仿佛下一秒就要從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旁邊的林竹音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對,現在就去,我買了最早的一班機票,你要是累了的話,我給你個枕頭,你睡一會兒。”年淵幹淨利落道。
顧影歌笑笑,點頭:“那謝了。”
她沒有繼續客氣,頭一挨著枕頭,分分鍾也就睡著了。
一路顛簸,顧影歌卻一點要醒來的意思都沒有,年淵盯著顧影歌平靜的睡顏看了片刻,歎氣,顧影歌這孩子……過得真的是太堅強了。
對生活太過認真,讓她從來都是用一萬倍的嚴格來苛責自己,希望一切都做到最好,希望不辜負任何一個人。
和路驍那麼相似,可是太相似的兩個人,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吧。
路驍搖搖頭,對年淵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顧影歌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飛機上了,她不知道是誰將自己抱了上來,發自骨髓的疲憊讓她也不想再去思考了,隻是沉默地笑了笑,輕聲道了句謝,翻了個身繼續睡去了。
顧影歌知道,旁邊的人一定聽得到。
路驍拿開手上的書,無奈地笑了笑,給顧影歌身上的毯子掖了掖,動作輕柔而溫和,像是在對待最珍貴的寶物一樣。
隻有這一刻,隻有她看不到這一刻而已。
下了飛機,他們依然隻是朋友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