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淵聞言倒是笑了:“看人挺準啊小姑娘。”
“還好啦,畢竟之前是做訪談的。”林竹音被誇了一句,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件風衣,不是路驍的號碼。”年淵路過的時候看到了一眼,此時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說這句話的時候,旁邊一直懶洋洋的溫城臉色忽然變了,站直了身去拿手機。
顧影歌出來的時候抱歉地笑了笑:“讓大家等了我這麼久,抱歉。”
“沒事沒事。”幾人默契地沒有提起顧影歌手中的風衣,就這樣打道回府。
第二天,眾人如期地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在機場候機的時候,顧影歌總是有點心神不寧的,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有一天,她也可以和白羽塵搭上同一班飛機,兩人擁有同樣的起點和終點。曾經顧影歌想,一定是因為自己平時太忙了,天天飛來飛去又沒有任何人能一直陪伴在身邊,才會產生了這樣的期待。可是慢慢地她發現,並不是這樣……明明身邊有不少朋友和夥伴,明明身邊有過路驍有過年淵,可是都不行。
隻有白羽塵,才是自己真正期待的那個人。
除了他,誰都不行。
可是,這或許再也不可能了。自己早晚要放下,要好好地整頓自己,走進新的生活。
顧影歌抬頭,目光卻霎時鎖定在彼端——
白羽塵的手被一個女人親熱地挽著,而他正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風衣,微微低著頭和那個女人說著什麼。
顧影歌就那樣徹徹底底地僵在那裏,那件深灰色的風衣看起來那麼熟悉,讓顧影歌一瞬間尷尬地無地自容。那是自己鬼使神差地在商店裏麵挑到的那一件,像是做賊一樣地丟進了行李箱裏,明明知道沒辦法再送給他了,可是當他穿著同款的風衣挽著別人的手時,顧影歌一瞬間難過地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那是自己曾經愛過的人,那隻曾經拉過自己的手現在拉著旁人,就那樣靜靜地走了進來。
貴賓候機室那麼小,幾乎是避無可避。
顧影歌垂下頭開始刷手機,心底卻是尷尬地無可附加。這裏全都是劇組的人,白羽塵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單純地羞辱自己麼?
顧影歌幾乎感覺得到,旁邊的目光幾乎要將自己淩遲,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而白羽塵的目光很快鎖定在這邊,和那女人低聲說了句什麼,這才走了過來:“謝謝,我很喜歡。”
他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顧影歌的身邊,指著自己身上的風衣笑道。
顧影歌怔了怔,點頭:“嗯,不必,我……”
“我今天和你一起回去。”白羽塵笑意溫柔,可是看在顧影歌眼裏,這一切仿佛是一個驚悚而走不出來的夢境:“定了你旁邊的位置,之前沒有告訴你,想給你一個驚喜。”
“哦,我確實不知道。”顧影歌配合地微笑。
白羽塵介紹道:“對了,這位女士是我們小時候的阿姨,你還記得嗎?”
顧影歌被迫狼狽地抬頭看過去,那是一個微胖的女人,金發碧眼,看起來很慈祥,莫名地,顧影歌總覺得她的笑容有一點熟悉。可是……不該認識的不是嗎?
搖搖頭,顧影歌笑笑:“抱歉,我好像有點不記得了。”
“沒關係,Sally也會和我們一起回去。”白羽塵道。
他越是像閑話家常一樣,顧影歌就越是尷尬,好像整個人掉進了一個恐怖的夢境一樣,每一刻都在掙紮,可是說什麼都走不出。
“嗯,好。”顧影歌第一次如此期待趕快登機。
“我說……”輕輕附耳在顧影歌耳畔,白羽塵的聲音冷靜而冰涼:“你不會以為,這就結束了吧?”
顧影歌幾乎抑製不住地想要發抖,他們明明像是情人之間的耳語,可是隻有顧影歌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我從來沒有把這當做是結束。”顧影歌看了一眼白羽塵身上的衣服,那是自己挑的那一件,可是自己的那件衣服明明壓在箱子底下沒有送出去,那是自己想要留下的念想,卻被白羽塵毫不留情地剖白。
“我很抱歉,我知道……”顧影歌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白羽塵倒是微微笑了,薄唇輕啟道:“嚴磊被保釋出來了,而我們……也準備好繼續吧。”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宣稱。
對於其他人而言,這好像是一部言情劇。
隻有顧影歌知道,那一刻,自己的心底是怎樣的痛楚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