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要不你在這裏等?我去那邊找找看。”顧影歌笑道。
淩源怎麼會安心讓顧影歌一個人去,立刻屁顛屁顛跟上,一邊笑道:“白少有影歌姐惦記著,可算是值了。”
顧影歌笑,沒有說話。如果真的說值了,隻能說顧影歌這一生遇到了一個白少,才真的是值了。白羽塵對自己這麼好這麼好,就像是恍惚一場大夢,如果有一天夢醒了,顧影歌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麵對。
麵對感情,自己始終是那麼地沒有經驗。
本來,顧影歌想好了要付出地少一點,再少一點,投入地少一點,再少一點。
這樣有一天真的離開了分手了,也不會太過傷心。
可是感情這種事啊……怎麼會是自己一個人就能決定的呢?好像不知不覺地,開始依賴起他早安晚安的短信,依賴他每天的叮囑,依賴他看似不經意的關心,甚至有時候會期待著一抬頭,就能看到朝思暮想的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那麼重要那麼重要,重要到每一天都在思念的程度,重要到會為了他放下自己的慶功宴千裏迢迢跑來。
站在白羽塵辦公室門前時,顧影歌看著裏麵的燈光,感覺整顆心都被融化了。
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淩源早就知情識趣地停在了外頭,顧影歌卻在那一刹那怔住了——
白羽塵睡著了。
即使是睡著了,他的眉頭也是微微蹙著的,像是有什麼難事一般。
而他的手仍然放在鍵盤上,似乎是在準備打字,明顯是太疲憊了,他才會在這個時候在辦公室睡著。
顧影歌頓時一陣心疼,走過去將衣服輕手輕腳地披在白羽塵身上,琢磨著要不要讓淩源進來,白羽塵卻霎時醒了——
他睜開眼的時候,表情有一點點茫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顧影歌的手。
顧影歌怔住,清醒時候的白羽塵是決計不會有這樣的動作和表情的,他永遠是那麼地冷靜和自持,恨不得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在自己的計算內。而現在,白羽塵就那樣安安靜靜地抓住了顧影歌的手,茫然地盯著顧影歌看了幾秒,這才輕輕笑了出來:“我這麼想你啊。”
顧影歌心底一陣絞痛,沒有試圖將手指抽出來。
白羽塵一句話,讓她放棄了所有的責備,沒有問白羽塵怎麼能在辦公室睡著,怎麼能不好好吃飯不好好照顧自己。
她隻覺得心疼:“醒了醒了,我們回家。”
這一次,白羽塵沉默了很久,方才慢慢坐直,盯著顧影歌看了一會兒:“原來是真的。”
語氣都變得清明了許多。
顧影歌笑了:“這麼像是幻覺麼?”
“我記得我和於遷說了讓你好好休息,注意工作。”白羽塵蹙眉,明顯是在埋怨於遷辦事不利。
“你的病怎麼樣?”顧影歌蹙眉問道。
“沒什麼事。”白羽塵很快答道。
他好像是習慣了騙人,進屋的時候,顧影歌明明看到病曆上寫他甚至有吐血的症狀,再往下發展就是胃出血。
“你好像很習慣隱瞞我很多事情。”顧影歌看他。
白羽塵的神色很是疑惑:“我有麼?”
“回去了。”顧影歌伸手去碰他。
白羽塵的臉色微微泛白,卻還是依著顧影歌站起身:“嗯。”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開口,淩源被嚇得招呼都沒打一句話都沒敢說。
直到到了白羽塵公寓樓下,淩源立刻找了個借口一溜煙跑走了。
剩下白羽塵盯著顧影歌,輕咳一聲:“我送你回家。”
“為什麼?我們不是訂婚了麼?你就那麼不希望我關心你一點。”顧影歌蹙起眉頭,掙開他微涼的手。
“我不希望你為了我改變你的生活,甚至影響你的工作。”白羽塵冷靜道。
顧影歌忽然覺得心底很難受,連著語氣也跟著急促起來:“可是你為了我,就可以不惜與喬氏作對,可以一次次來劇組看我,在之後拚命補工作,所有的感情都是相互的白羽塵,你有沒有想過?”
白羽塵沉默地看著她。
他這樣的態度讓顧影歌莫名地心累,盯著白羽塵看了良久,顧影歌忽然有點想哭,她也真的這樣做了。
淚水毫不掩飾地湧出,顧影歌倔強地睜大眼睛:“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什麼?”白羽塵蹙眉。
“你之前不喜歡我,我知道的,可是現在……你有沒有哪怕一丁點喜歡我了?不是契約上麵規定的那種?”
顧影歌忽然覺得,說出這一句話,幾乎把她這輩子的勇氣都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