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是不是很忙?”顧影歌忍不住問。
好像是很多時候,和自己說了晚安以後,還能看到白羽塵在社交網絡上說著什麼,有的時候是給別人點個讚,也有的時候是半夜在群組裏麵說話被自己看到。
顧影歌總是第二天早上起床時才看到的,看著三四小時前白羽塵的狀態,默默地發了一會兒呆。
那時候顧影歌其實就有點心疼,經商不容易,像是白羽塵這樣什麼都親力親為,又是更加不容易。
可是那時候的顧影歌還不知道,這一切的努力有太多都是為了自己。如果沒有自己和喬氏之間的糾葛,或許白羽塵也不會如此辛苦。
放下電話,顧影歌看向年淵問道:“導演剛剛叫我了麼?”
“沒,正在罵喬若依呢。”年淵淡淡道。
顧影歌一怔,看過去。
果然歐陽正在給喬若依說戲,說的特別細致,眼神手勢什麼都講了一遍。
然而喬若依卻明顯是魂遊天外的狀態,整個人都是木訥的,看向歐陽的眼神空洞而麻木。
“喬若依,你在聽麼?”歐陽脾氣頓時就上來了,劇本往桌子上一扣,冷聲問道。
喬若依看向歐陽,低聲笑了一句:“所以你也來嘲諷我?”
“你在劇組裏麵,自然要服從劇組的安排,不能因為你家裏的事情,把工作情緒都影響了,你這是對大家的不負責任。”歐陽試圖勸說。
然而喬若依卻依舊是一意孤行的模樣,盯著歐陽笑了片刻,忽然道:“所以呢?”
歐陽臉色不愉,看向喬若依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冷聲道:“如果你再這樣下去,今天就不用拍你的戲份了。”
他的意思其實是讓喬若依冷靜一下,老實說,歐陽對喬若依始終有種過度的縱容,可是今天,喬若依卻明顯沒打算領情,隻是對歐陽沒所謂地點了點頭:“雪藏是吧?落井下石這種事我早該想到,沒關係,那我就先回去了。”
喬若依一邊說著,一邊蒼白著臉往梁芸的方向走去。
梁芸看著她越走越快的步子,心底咯噔一聲。
果然,喬若依在梁芸身前停下了,抬頭對梁芸古怪地笑了笑:“梁芸姐,你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
梁芸猶豫了一下,看向了那邊正在摔劇本的歐陽,小聲道:“對不起我……”
“沒關係。”還沒等梁芸說完,喬若依就搶先打斷了她:“沒關係,梁芸姐的性格我知道,你是那麼地懦弱,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陪在我身邊呢?”
後半句話,喬若依是靠近了梁芸的耳邊說的,她臉上始終帶著古怪的笑意,她的助理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倒是梁芸,臉色唰地難看起來,一句話都沒再說。
從顧影歌的位置看過去,梁芸的指尖狠狠掐進自己的手掌心,嘴唇都咬白了。
顧影歌看向年淵,疑惑:“你聽到了麼?”
“……你怎麼這麼八卦?”年淵無奈。
顧影歌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聽旁邊的路驍原原本本地將一切複述了一遍。他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不怎麼好看,是那種徹徹底底的淡漠。
老實說,這有點出乎顧影歌的想象,在她的印象裏,路驍從來不是一個會參與八卦的人,他總是安靜地坐在一旁,或是看劇本,或是看手機。但是現在,顧影歌的想法改變了,這隻是深藏不露啊!
年淵卻搖了搖頭:“喬若依很失控。”
“我知道。”顧影歌也跟著點頭。
“不……我的意思是,魚死網破,她可能會選擇這樣的一條路,因為現在的喬若依,感覺自己被所有人背叛了。”年淵淡淡道。
顧影歌蹙起眉頭。
她明白剛剛一瞬間喬若依的感受,那是一種眾叛親離的痛楚,她不僅明白,她甚至切身實地地體驗過,那種絕望感像是溺水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成為你的依靠。
可是顧影歌卻絲毫沒打算同情喬若依,這是自作自受,顧影歌如是想著:“她現在會做什麼?”
對於顧影歌的三觀,年淵其實是挺喜歡的,之前天諭有過幾個女團想要讓年淵當經紀人,可是年淵稍微接觸了一下,被嚇得從此退避三舍,那種無腦而盲目的聖母心,簡直要把金剛心的年淵嚇哭了。
善惡有度,這才是最重要的。
年淵蹙起眉頭:“這種時候要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的話……”
隨著年淵的沉默,顧影歌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然而歐陽卻在此時開口了——
“我去看看喬若依,大家稍微休息一下,耽誤大家時間了抱歉。”
他匆匆離去,都沒看到手機還在桌上,那上麵是正在撥出的電話,可是喬若依那邊自始至終都沒有人接聽,一點聲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