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幫父親。”顧影歌篤定道。
她微笑的樣子很好看,對顧懷之認真地說著。
顧懷之也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既然這樣,你以後每天回來都過來,我有些事情要教給你。”
顧影歌心底明白,顧懷之這是在做準備了。
他在準備著沒有他的天諭,因為時間緊急,所以顧懷之的動作也是極快。
顧懷之……是認真地認為自己時日無多了嗎?
顧影歌想到這裏,心底就是一酸。
“對了,”像是不經意地提起,顧懷之問道:“你覺得路驍怎麼樣?”
“啊?”顧影歌一怔。
“人怎麼樣?”顧懷之接著問。
不知道為什麼,顧影歌總覺得這句話裏麵有隱約的深意,她沉默片刻,笑道:“父親的意思是……”
“你會喜歡他嗎?”顧懷之沒有繼續兜圈子,隻是含笑問道。
顧影歌怔住了。
會喜歡上路驍嗎?
如果說對路驍整個人一點好感都沒有,她自己都不信。
如果說白羽塵是危險而華麗的利刃,那麼路驍就是一塊溫潤的琢玉。
沒有人會不喜歡君子如風的路驍。
然而顧影歌卻搖了搖頭:“我喜歡路驍前輩這個人,但是也隻能到朋友而已。”
“因為你心有所屬?”顧懷之問。
顧影歌卻隻是笑了笑:“因為我有婚約了,而且白少待我很好。”
至少到現在為止,白羽塵從來不曾苛責過失去記憶的自己,反而對自己一如既往地好。
白羽塵對自己的付出,顧影歌全部看在眼裏。
有時候顧影歌會覺得白羽塵這人挺傻的,你說對一個人好,卻絲毫沒有表現在外表上,那麼還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白羽塵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習慣了默默為顧影歌付出,像是一種矢誌不渝的習慣。
顧影歌笑笑,在心底覺得有點疼。
這一個晚上,顧影歌又一次躺在床上給白羽塵發短信,幾乎成為了一種習慣,說說今天生活中發生的事情,問問彼此好不好。
白羽塵的短信卻是先到——
“我問清了今天的事情,有人的手機視頻上錄到了。”
顧影歌怔了怔,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怎麼說?”
“是晴遙問到的。”白羽塵道:“她今晚沒走,一個人一個人請求似的問到的,現在我要問問你打算怎麼處理,劇組內處理還是拿到台麵上找媒體?”
顧影歌在這邊沉默了良久。
她幾乎可以想象到,晴遙小小的身板,是怎樣一個個懇求過來,懇求他們拿出所剩無幾的勇氣,將這段視頻拿出來。
不知道經曆了多少的失望和冷遇,晴遙方才找到了這段視頻。
而現在,她也沒有直接找到自己,而是找到了還在那裏的白羽塵,等等……
還在那裏?
“你在哪兒?”顧影歌一個電話打過去。
那邊的風聲有點大,白羽塵顯然是轉了個身找到了一個背風處方才道:“我在劇組這邊。”
“你怎麼還不回去?晴遙也在嗎?”顧影歌歎道。
“在,我給她找了賓館,今晚就讓她住這邊。”白羽塵道。
“那你呢?”顧影歌下意識問。
“我還在和歐陽說這件事,他的意思是盡量讓劇組內部解決,當然你是受害人,要尊重你的意見。”白羽塵的語氣始終很冷靜。
他永遠是冷靜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些時候,顧影歌會恨這種可惡的冷靜,它讓人感覺不到任何一點溫度。
可是也有時候,顧影歌會發覺白羽塵這樣的冷靜讓人猶為安心。
好像隻要有他在,就什麼都不用怕。
“我這就過去,對了,還要問一下路驍前輩,畢竟他也是受害人。”顧影歌冷靜地分析道。
白羽塵的聲音明顯地頓了一下:“我會問他。”
“嗯,好。那麻煩你了。”顧影歌笑道。
“你和他很熟悉?”白羽塵忽然問道。
“也沒有,都是最近才熟悉起來的。”顧影歌沒明白白羽塵那種莫名其妙的怒火從何而來,老老實實答道,想了想補充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不要通知媒體,這種時候將事情鬧大沒有好處。”
這一次,白羽塵的聲線好像是緩和了不少:“嗯,沒事,你好好休息,我來處理。”
顧影歌想了想,真的就躺了回去:“那謝謝白少。”
她聲音帶笑。
良久,就當她以為那邊已經放了電話,就聽白羽塵淡淡的聲線傳來:“羽塵。”
“啊?”
“叫我羽塵。”
“……羽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