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你不是對所有人說你失憶了嗎?當時你可是這麼對我說的,你說你失憶了,我就是你的全部。”年蔓冷笑。
她的語氣那麼平淡,讓顧影歌感覺不到一點不適。
然而讓顧影歌最意外的是,年蔓說,白羽塵曾經說過自己失憶了。
他……曾經失憶過麼?
顧影歌記得白羽塵曾經說過,他說,我隻記得你是我的青梅竹馬。
這句話,如果不是失憶的人會這樣說嗎?
顧影歌不知道,她隻能沉默地喝咖啡。
她忽然發現自己是真的不夠了解白羽塵,或者還有一種可能,是白羽塵認為並不需要這樣的彼此了解。
他們隻是彼此利用罷了,而自己連自己的利用價值都不知道。
“我和影歌在一起,不希望見到娛樂八卦板塊的任何消息。”白羽塵冷冷道。
年蔓似乎是怔了怔。
適才那麼一瞬,白羽塵身上的殺氣讓她驚了一跳。
年蔓雙手交握:“你要知道,我不過是個主編而已。”
“我這句話不是商議,是警告。”白羽塵淡淡說著,一邊給顧影歌添了杯水。
他的動作那麼溫柔而體貼,語氣卻是那麼嚇人。
兩種極端的性格集合在他一個人身上,卻並不讓人覺得違和。
年蔓沉默良久,方才歎出一口氣:“我隻能保證幾家,其他的你還要找你父親想辦法。”
“要的就是這幾家,父親打不進去。”白羽塵道。
年蔓點頭:“我真不知道你這是在維護還是隻是不想公開。”
她可是還記得,當年的白羽塵對所有花邊新聞聽之任之,甚至也因此獲得了冷麵少主的稱號,當然這樣瑪麗蘇的稱號也隻有在年輕人中念念罷了。
而現在,白羽塵忽然浪子回頭守身如玉,還是讓年蔓好一陣驚呆。
“你是認真的?”那天臨行,年蔓看著已經走出門去無知無覺的顧影歌,忽然拉了一把白羽塵的衣袖。
“……”這一次白羽塵沉默了很久,方才頷首:“當然。”
如果她是唯一讓自己能夠找回失去的過去的人,那麼自然要好好珍惜。
可是現在看來,顧影歌也失憶了。
她似乎記不清楚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白父說過,既然她不記得了,那麼就沒必要繼續在一起了。
天諭對白家而言什麼都不算。
可是白羽塵拒絕了,他第一次摸不清自己的內心,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似乎會被顧影歌帶出情緒的波瀾。
那消失的幾年究竟發生過什麼?
在美國的那些年,他曾經和顧影歌發生了什麼?
自己又為何單單消失了那麼幾年的記憶?
白羽塵一無所知。
他從年蔓身邊擦身而過,一邊向門外的陽光走去,那裏,顧影歌正輕輕踮著腳看手機。
“記好,讓媒體閉嘴,酬勞我自然會付。”白羽塵遞過去一張空白的支票,轉身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
也正是因此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白羽塵終究沒有看到年蔓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