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縮在肮髒而且散發著惡臭的牢房裏,除了發呆,不知道還能幹些什麼。
當然,我很清楚,如今的我,是在等死。
我搞不明白,別的穿越女一旦揭露身份,就被人小心翼翼的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可到了我身上,卻莫名其妙的成了罪人,順當日子還沒過上幾天,就被押進大牢,還成為一樁命案的頭號疑犯。
舞台上,就在我呆住的當兒,在場的一百多號人,兩百多隻眼睛,都清楚的看到以下場景:
我衣服上的金片片突然像失控的追星族,紛紛掙脫跟衣服的牽連,奔向它們心目中的明星——站我麵前的古王爺。
古王爺被刺成馬蜂窩,有幾片金葉子當胸插入,還有幾片割斷了喉嚨,那傷勢,想不死都難。
而我,還沒從驚嚇中平複過來,就被人押解了,直接送天牢。
臨走前,我看了一眼妖孽,妖孽大概也受了驚嚇,跪在地上。
他的頭始終不曾抬起過。
而我,也是在那一刻,放棄了原本就微弱的抵抗。
我想過各種辦法離開大牢。
首先想到的是賄賂給我送飯的差大哥,可惜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用來打點。我原本有一根金簪子,可惜當天就被他們搜去了,不然就算賄賂不了差大哥,我還可以用來撓癢癢。在這個又髒又亂又差的地方,我毫不懷疑自己身上已經長滿了虱子,那種生物我以前從來不敢想象,可如今,我必須麵對。
不光是虱子,潮濕而不見陽光的牢房裏還有很多生物,但凡我以前就算遠遠的見到也必然大叫大跳,恨不得插了翅膀飛走。如今我任由這些生物在我麵前爬來爬去,隻要不爬到我身上,我樂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試著把頭伸到牢門的柵欄外頭,不知道聽誰說過的,任何一個狹小的縫隙隻要頭能通過,那麼身體也就能通過,可惜我試了很多個方向,把耳朵和頭皮擠的很疼,自家腦袋也沒能通過,所以也沒辦法驗證這話的對錯。
最後,我瞅瞅自家的牢房號——九,瞅瞅自家牢房旁邊立著的大石柱,現在,我唯一的希望咱隔壁的牢房是十號,咱這個大石柱就是通向傳說中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窗口,咱一頭紮進去,說不定就是進入另外一個魔法的世界,當然,能撞回我原本的世界,那就更好。
我摩拳擦掌,準備撞上去的時候,冷不防地上突然伸出一隻爪子,抓住了我右腳的腳踝,我重心不穩,一個倒掛洋蔥,撲到地板上。
顧不上額頭疼,我先去看是什麼東西在抓我。
那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個頭跟我差不多,雖然臉上有點髒,但是從輪廓看起來應該是個美人,尤其是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嚕咕嚕盯著我轉。
因為剛從草堆裏鑽出來,她的身上沾滿了稻草,看上去很可愛,而她的雙手和雙腳,居然都被鏈條鎖著。
“你是誰?”既然抓我的是個人,而且還是個女娃娃,咱就不必慌張了不是,於是,我盡量用平和的語調問她。
“嘻嘻,姐姐來了兩天,都沒有發現我麼?”小姑娘抬著兩隻手撣去身上的稻草,隻那麼幾下,全身上下立馬變得幹淨利落。
一張小臉也露了出來,即使在光線不怎麼好的牢房裏,我還是看出人家那張臉皮屬於吹彈可破型——唔,隻是感覺,感覺啦,真要那麼容易破,她在這又硬又髒的牢房裏住了那麼久,還不到處都是破洞啊。可見,人家的皮膚真是水靈啊,反正我進來的這兩天不見她吃也不見她喝,居然還能保持的這麼好。
“切!你藏得這麼好,都不用呼吸的,我怎麼可能發現你啊!”我明白自己是赤果果的羨慕啊赤果果的羨慕,咱不羨慕小姑娘的外貌,咱羨慕小姑娘的內涵。
也就是武功。
“咦,你看出我用了龜息?”小姑娘似乎很興奮。
“啊哈哈,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龜息啊。”我順著她的語氣說。
“嗯,龜息是我們風家的絕學,傳男不傳女,我趁爹爹教哥哥的時候藏在衣櫃裏偷學的,本以為少了心決會練得不順,沒想到竟然也能成,我果然是大天才啊大天才。”
我看著她,聽著她的思維以及說話方式,不由得嚴重懷疑這丫頭也是穿過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