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喬南心底一陣唏噓,她低著頭,雙手握在一起。既然事情已經鬧開,那她也不可能繼續隱瞞下去。明寶的事情,還有她和鬱錦安的事情,秦瀾早晚也要知道。
回憶那段過去,對於喬南來說,並不怎麼好。秦瀾坐在椅子裏,安靜的聽她講述以後,神色由驚轉沉。
“所以說是小騰收養了明寶?”
“是。”
喬南應了聲,“明騰說當年他太太的孩子出生後意外去世,他擔心太太過於悲傷才會想要收養一個孩子。”
“原來是這樣。”
秦瀾早就聽說過明騰和夏夏的事情,所以對於這個說詞並沒產生過多的懷疑。
“可是錦安那裏……”秦瀾眉頭緊鎖,神情瞬間惆悵,“我了解錦安的脾氣,他知道明寶是自己的孩子,必然把他帶走。”
頓了下,秦瀾又是一陣歎氣,“明寶這孩子自幼同明騰生活在一起,他們父子間的感情你也是知道的。現在要孩子突然接受,他肯定受不了。”
喬南眼睛盯著腳尖,沒有說話。著正是問題的所在,明騰喝明寶相處五年,點點滴滴沒人可以代替。而她和鬱錦安又是明寶的親生父母,這麼複雜的關係,明寶確實很難接受。
事情雖然焦灼,但秦瀾心中又有一絲歡喜。原本她是抱著慈愛之心疼愛明寶,不過現在她知道明寶竟然是她的親孫子,心中那份歡喜怎麼都掩藏不住。
秦瀾上樓後,喬南夜提著包來到兒童房前,她剛要推門,門卻從裏麵打開。
明騰單手插兜出來。
“明寶呢?”
“睡了。”
喬南眼底掠過一絲失落,“我可以看看他嗎?”
明騰微微側開身,將房門打開。
床頭燈光昏暗,明寶躺在床上睡著的模樣,格外安靜。喬南坐在床邊,看到兒子臉頰的那刻,眼前忽然凝聚起一片水霧。
明寶對不起,讓你傷心難過了。
孩子睡得無知無覺,喬南沒有吵醒他,很快關上兒童房的門離開。
門庭的台階前,明騰背對大門,正在吸煙。他手中夾著香煙有些愣神,手中染著的香煙燃燒大半,煙灰已經快要落下。
“你的傷口沒事了嗎?”
“沒什麼事。”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明騰回過神來,抖落手中的煙灰。
“明騰,昨天的事……我代替鬱錦安像你道歉。”喬南提著皮包,走到明騰身側。
聽說她的話,明騰忽然勾唇笑了笑。隻有一家人才會想到要代替他道歉,所以在喬南心目中,鬱錦安始終都是不一樣的。
“不需要道歉,”明騰深吸口煙,笑道:“我也動手了,我們彼此彼此。”
“關於我們解除婚約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答應。”明騰挑起眉,看著喬南的眼睛,道:“不過你可以再忍幾天嗎?我爸這幾天起了疑心,我不想他受到什麼刺激。”
他的理由沒有破綻,喬南欣然點頭,“你來安排吧。”
“好。”
“還有明寶的事……”
“南南。”
明騰突然打斷她的話,“明寶還小,理解不了大人的事情,他已經被嚇到了!”
“我知道,”喬南抿起唇,“你放心吧,我不會再讓鬱錦安來鬧。”
伸手將手中的煙蒂彈開,明騰抬腳踩上去,將紅色煙火撚滅,“明寶不僅是你們的兒子,也是我的兒子。”
話落,他沉著臉轉身走開。
喬南動了動嘴,胸口堵著的那些話又都咽下去。
清早起來,容珊收拾好東西下樓,直接來到後花園。庭院波光粼粼的泳池中,鬱敬鎧早泳的習慣沒有改變。天氣暖和以後,他每天早起鍛煉。
容珊走到泳池前站了一會兒,手掌伸開後抵在眼前。今天陽光很好,光線投射到水麵。發出刺眼的光。
她睜不開眼睛,要用手遮住才行。
早起鍛煉她是沒有毅力,索性轉身回到廚房,監督傭人們準備早餐。
“今早吃什麼?”
“鮑魚粥。”
容珊瞥眼廚房準備的食材,倒是還算滿意。廚房油煙大,她擔心傷害皮膚,很快離開。
回到二樓以後,她先把臥室裏換下的衣服拿給傭人,然後尤其鬱齊光房間收拾。這孩子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門,也不知道又跑去哪裏?
“太太,還有換洗衣服嗎?”傭人提著衣物籃,小心詢問。
容珊把兒子換下來的衣服交給傭人,然後想到什麼,又走進書房。
吧嗒。
打開書房門,裏麵收拾的整齊幹淨。鬱敬鎧喜歡整潔,傭人們平時收拾書房都格外用心。
書房衣架上有兩件西裝外套,都是鬱敬鎧隨手換下來的。她走過去取下衣服,其中一件深灰色的西裝外套,令她想起什麼。
安錦慶典那一天,敬鎧穿的就是這件西裝。
抬手把另外一件黑色西裝遞給傭人,容珊笑道:“這件海不用洗,其他你都拿走吧。”
“是。”傭人轉身離開。
走廊很快沒有了腳步聲,容珊側過身,把手中的西裝外套攤開後,放在桌麵上。
慶典上鬱錦安惹出那樣的醜聞,可是這次鬱敬鎧卻一反常態,沒有發脾氣。甚至還把安錦的股份交給他!
不對!
容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往常鬱敬鎧最看重麵子,鬧出那樣的事情他都沒有多說,這中間肯定有問題。
那天在宴會廳外,她曾經偷偷看過一眼,但因為距離遠無法聽清他們講些什麼話。不過她清楚的看到,鬱錦安曾經拿出什麼佛你歡喜交給鬱敬鎧,然後才導致鬱敬鎧心性大變。
究竟是什麼東西?
容珊低下頭,目光落在這件西裝外套上。她伸出手,沿著外側的兩個口袋摸索,口袋裏空空如也,什麼東西都沒有。
隨後她又把手伸進內裏的口袋,繼續翻找,竟然還是空的。
“怎麼沒有?”容珊蹙眉,不甘心的再次翻找一遍,但西裝外套裏外合起來就隻有那幾個口袋,她反反複複找過幾遍,最終卻毫無發現。
難道被敬鎧藏起來了嗎?
書房裏有個保險櫃,容珊知道,隻是保險櫃的密碼,她卻不清楚。平時鬱敬鎧都會把一些重要的文件放在裏麵,她一般都不太敢興趣。
保險櫃放在書桌底部,容珊抬起腳想要過去,忽然聽到走廊有串熟悉的腳步聲。
啪!
鬱敬鎧推開書房的門,看到站在書桌前的人後,立刻怔了怔,“你怎麼在這裏?”
“哦,我來看看有換洗衣服嗎?”容珊手中拿著那件深灰色西裝,笑道:“那天慶典你就穿的這件,後來衣服送去幹洗,我知找到褲子,怎麼都找不到上衣,原來被你丟在這裏了。”
“我隨手放在這裏,過後就忘了。”鬱敬鎧把門打開,頭發還是濕的。他剛遊完泳,還沒去洗澡。
“今天廚房煮了鮑魚粥,你快去洗澡,很快就能吃了。”
“好。”
隨後,容珊懷裏抱著那件西裝。慢悠悠走出書房。背過身的那刻,她嘴角揚起的笑容霎時收斂。
究竟鬱錦安手中握有什麼王牌,才會讓敬鎧改變主意的呢?
鑒於上次的教訓,這次鬱錦安出門前,先把自己的情緒調整好。他特別換了套壓迫感不重的休閑裝,站在鏡子前調整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