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咳了咳,墨權便開口了,隻不過經過剛才那麼一搗騰,他沉重的心情倒是輕鬆了很多,說起自己那仿佛血淚斑斑的曾經時,語氣也帶了些玩笑的意味,仿佛那不是他痛的恨不得去死的曾經,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故事罷了。其實,不就是這樣麼,人一死,生前便是另一個人了,而且隻能是一個陌路人了,說起自己的前生,不就是說另一個人的故事了麼。
墨權道:“那天我魂魄離體之後感覺很混沌,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我猜應該是我的神智和心智都被抹殺了。或者也有可能是因為寄魂術破後,我娘親留在我身上的一些禁製都接除了。
那時的我還隻是個三月大的孩子而已,所以對什麼都不懂應該是沒什麼好奇怪的。但是我知道事情不會有這麼簡單的,因為對於之前發生過的所有事情我都還記得,在那段混沌的時期過去了之後什麼都想起來了,而且能夠自主的思考。
所以我猜,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是因為蘭陵之在我身上動了手腳。因為那時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卻在心裏有一個聲音指引著我去一個地方,我便跟著那個聲音去了。而到了那裏之後,也證實了我的猜想沒有錯。
因為我去的地方,是金陵蘭家。我不知道為什麼蘭陵之敢堂而皇之的將我的魂魄招到金陵蘭家去,金陵雖然是蘭氏一家獨大,但是高階級的修士也比比皆是。難道蘭陵之就不怕我的魂魄被別人發現,然後他的陰謀心機被發現麼?
可是後來我發現,我的這種擔憂完全是多餘的。蘭陵之是誰?他是能一個人將天下人都騙的團團轉,甚至包括當年一己之力血道門的鬼笛道人的兒子也在他的手中像個弱智一樣被他耍來耍去。所以我能想得到的顧慮,蘭小公子怎麼可能會沒有想到。
而他從一早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打算。偌大一個金陵城,居然沒有一個道士。後來我在來地府的路上聽了當年的當事人說了之後才知道,竟然是蘭陵之為了引城中的道士出去,而在城外的亂葬崗殺了三百無辜百姓。
良民百姓無辜慘死,其怨氣衝天,威力不遜於地府的惡鬼。更何況是三百怨靈,一時間,金陵城內人心惶惶,道士傾城而動。而我在黃泉路上遇見的那位仁兄,便是當年的受害者之一。蘭小公子人前一副溫文爾雅悲天憫人的好模樣,沒想到背後居然能惡毒成這樣,嗬嗬,真是人隔一層皮,看上去再怎麼值得信任的人也不能輕易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