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步棋不對,白子步步退讓,看似軟弱,其實留有後招。黑子不如棄眼前一小片利益,不可孤軍深入才算穩妥。”背後一道低沉中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帶了幾分似曾相識,有著帝王的氣息。
白靜心中一喜,“福臨……”話語出,自己也被嚇到了,看到來人的麵容之時愣了下。
意外的是,來人也不是東方玉玊,他穿著一件藏青色錦袍,錦袍用同色繡線繡了精細的龍圖案,貴氣內斂,外罩同色紗罩衣,玉帶鑲了翡翠玉,腰間垂下一塊祥雲羊脂玉絛,腳上穿著長靴,靴子也是繡著精致的祥雲銀紋。
他麵容俊逸,鼻目深邃,但是容色清冷威嚴,與東方玉玊有幾分相似,但又沒有東方玉玊那樣俊美過於妖的詭異,顯得淡然大氣。
白靜目不轉睛地打量他,他也深眸微眯淡淡看著白靜。
眼前的女子麵色憔悴,像是大病初愈,但是依然掩不住她傾國的美色,她皮膚極白膩,滿頭青絲懶洋洋披在瘦而羸弱的肩上,一雙美眸幽深而大,看人的時候似能洞悉人心,更特別的是她身上脫俗的氣質,可妖可魅,又隱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勢,令人無法忘懷。?
“姑娘棋藝精湛,在下佩服!”他打量完,淡淡笑道,“皇弟何時在府內藏嬌,若不是朕……正好來找皇弟,也見不到如此傾城姿色。”他看著白靜的裙擺在晚風中微微蕩漾。
讓人心生向往,他見過美女,不過像白靜這般美的精致的,倒是第一回見過,自古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美人如隔雲端。
近在眼前卻觸及不到,那才是十足的吊胃口,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心弦。
白靜垂下眼簾,心中雖然猜不透他的身份,若大膽猜想,一絲直覺告訴她,也許他是皇帝,這次的偶遇是不是東方玉玊精心安排的?
“公子怎麼到了此處?”白靜收起一顆顆棋子,客氣問道。如果你有意隱瞞,我又何必拆穿,那不是不好玩了。
那人一撩錦袍下擺,自然而然地坐在白靜的對麵:“今晚月色不錯,想著就出來尋三弟喝喝茶。沒想到一路賞花到了這裏,倒是驚擾了姑娘。”
“原來是王爺,失禮了。”起身行禮。
那人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消失了,她大病初愈,身子倦怠,如今在月色下,想必身子有些乏了。
白靜想起自己現在過腰的頭發披散著,既然他沒有說索性也不拘禮,隻坐在石桌邊笑道。
“無妨,姑娘棋藝不錯,在下是否有幸和姑娘下一盤?好久未曾遇見棋力如姑娘一般的人物了,倒有些手癢。”他撚起一枚黑子,看著白靜。純黑的眸色深沉如海,看得人心頭一跳。
白靜的棋藝精湛?大哥我剛剛下的是五子棋,你的長篇大論,真是受教了,撚起一枚白子嫣然一笑:“請!”
他到不客氣,先下一手,白靜隨後跟上,好想問一下你,你喜歡我嗎?想不想娶我,東方玉玊都娶了,曹操就是喜歡別人用過的女人,想必這樣用起來,很帶勁,事後可以問一下,寡人功夫如何,比起上一個,是不是有過之……
兩人下到一半,那人不由抬頭看白靜,眸中滿是詫異。一般女子都不是這麼下棋的,她在幹什麼?
正下得大為過癮,忽然胸口一股濁氣湧上,心口絞痛異常,白靜臉色一白,手中的白棋不由掉落在地。
“姑娘?”那人見她臉色煞白,不由伸出手幫她撿起棋子。
“謝謝。”白靜勉強一笑,秀眉微皺,又舉棋下去。
“要不今日就算了,改日等姑娘身子好了再下?”那人見白靜勉強,不由勸道。
好不容易找到了,圍棋的感覺,“王爺,若戰場上我方主帥受傷了,可否也如王爺所說,今日算了,等改日主帥養好身體兩國再來一決高下?”白靜抬眸,似笑非笑地反問。?
那人劍眉一皺,似在惱火她的執拗,但微微一思量,忽然哈哈一笑:“姑娘說得對,中途放棄是對對手的不尊重。”
他說完一挑眉:“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王爺果然棋藝高超……”白靜還沒說完,眼前一暗,忽然昏了過去。這滿盤皆輸,不暈難道還數數自己輸的有多慘烈。
等白靜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衣衫完好。她摸了摸額頭,枕邊忽然咕嚕滾下一個瓷瓶。瓷瓶做工精致,上麵還細細畫了花鳥,十分清雅,枕邊有張字條,上麵寫著“一日一丸,益氣補血”,字跡嚴謹,力透紙背。
白靜腦中忽然閃過那人清俊的麵容,心中一暖。沒想到他竟是真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