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滿山,
寒風凜冽。
人間豈是冰雪岩?
黑雲客棧,
群魔亂舞。
清雪門派逢蠡難。
颶風後,
如雪何處尋?
無痕亦無緣!
已近黃昏,周圍寂寥的很,在一片幽林之中走來三個人,那些人麵帶威色,手中拿著駭人的兵器。
其中一人高大粗壯,耳邊掛著一枚金色的耳環,再仔細看去,卻見他黝黑的皮膚中點綴著幾縷胡茬,劍眉星目,生得一臉猙獰,而且肩上還扛著一把大刀。這人身邊那位卻明顯的矮小些,不過,這位矮小的人卻顯得精神十足,特別是他那倒八字眉毛,微微翹起那一刻,真有幾分淫邪之人的氣韻。
還有一位,卻是一位十幾歲的少女,女孩頭上插著鳳釵,臉上圍著白色麵紗。仔細看去,一襲粉紅茜裙在身,微風中帶來陣陣清香,頓時將這荒涼的北疆變得香氣十足。
粗壯男子躬下身,對著身邊的那位小女孩笑道:“如雪,到了北疆我們就安全些了,這數日裏一直躲避那五雷派的追殺,你是不是感覺累了些?”
孔如雪天真的看著麵前這位粗壯的男子,小手緊緊握住那名男子的青衣,借著那幽幽暮靄,似乎看到了斑斑紅淚滑過她的臉頰。她的腦海中依稀浮現出一個月前的情景,那時整個“清雪派”上下一片祥和,阿爹孔天放還將自己托在頭頂上,帶著自己在那片後花園中來回遊走。小湖裏的水兒活潑的流動著,一片荷葉之上點綴著幾隻蜻蜓,那荷葉之下還有好幾條各色的魚兒在遊動。
如雪很喜歡在小湖的亭子上喂魚兒,看著一條條魚兒往自己身邊遊走的時候,她的心中就莫名的高興。
直到一天夜晚,來了一群臉上有雷電疤痕的人,他們個個手執閃電形狀的細劍,還有很多月牙形狀的盾牌。不多時,整個清雪派開始著起火來,火光連連,直逼進玉雪殿。孔天放見五雷派的人悉數追殺而來,自己的妻子也被那轟天雷一刀斃命。六派之爭的慘劇到如今,畫上圓滿的句號。他深知自己躲不過這場紛爭,死亡是必然的。於是,便將如雪托付給風雷子和笑癲癲,並把那把清雪派的至上寶劍“雪無痕”交到如雪手中。
那一晚如雪永遠也忘不掉父親緊蹙的眉角,帶著無盡不舍,還有對如雪的惦念。直到火光掩埋住如雪的眼睛,自此,如雪再也沒有見過父親。
如今,聽到風雷子叔叔這般說,她的心裏百般糾結,最後含淚點點頭,隨即又努力地搖搖頭,泣道:“不,雪兒不累,雪兒要拿著這把雪無痕,學好清雪派至上武功,給阿爹阿媽報仇!”
風雷子轉頭看了一下笑癲癲,長長歎了口氣。畢竟如雪還小,如今才十三歲,她怎麼會知道這雪無痕的來密?話說這雪無痕寶劍,必須要在北疆千年寒潭中修煉,而且必須將自己冰封到寒潭之下,修習四五天光景。
況且,雪無痕的修習法訣也並不在如雪手中,因此,麵前的這把雪無痕隻不過是一把鋒利的寶劍,發揮不出它應有的作用。
笑癲癲撫摸著如雪的頭發,自懷中掏出昨日在悅心客棧附近買的冰糖葫蘆。那冰糖葫蘆上包裹著一張張白紙,可是,到了北疆,早早壞了。當他把那些白紙攤開,裏麵的糖葫蘆已經麵目全非,根本沒有辦法吃了。
如雪上下打量著笑癲癲,發覺他的那個倒八字眉毛上挑,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自小,她就喜歡和笑癲癲叔叔在一起玩,且說這笑癲癲喜好玩耍,又懂得些幻術,所以,他常常能在憑空中變出一些新鮮的東西。
現在,那一個個冰糖葫蘆都發黑了,他正準備換手,將那一包冰糖葫蘆換掉。怎奈如雪抓住他的手腕,莞爾一笑道:“笑癲癲叔叔,幹嘛還要再換?我吃這個就好!”
那笑癲癲眉毛轉了一圈,最後穩定下來,驚訝道:“可是,這冰糖葫蘆已經壞了啊?不能吃了!不能吃了!吃了會壞肚子的!”
正在他搖頭不允的那一刻,如雪已經將那一顆冰糖葫蘆放在了口中,嘴角輕揚,笑道:“好吃,笑癲癲叔叔給我買的冰糖葫蘆就是好吃!”
前方有一家客棧,想這荒蕪的北疆上遇到一家客棧卻也不很容易。暮靄沉沉,夕陽就要落山了,眼見將近傍晚,而且三人口幹舌燥,正好去那客棧進食一番,等明日養足體力在前往玉雪觀尋找青衣上人。
這青衣上人正是孔天放的師傅,喚名曰:玉清子。不過,他喜歡清幽的環境,因此一個人常常藏匿在深山古刹中潛心修習。孔天放遇難後,就將如雪托付給風雷子二人,並把去往玉雪觀的地圖也一並托付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