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絕對不是單一指向餘歡歡和喻梵……
她知道了？
他的心猛然一顫。
可仔細看她，又察覺到不到什麼。
裴夜煌恨死了這種感覺，原來那個圍著他滿世界跑的小丫頭，再也不那麼單純好懂了。
垂眸，強壓下心底的煩躁，他嗤笑一聲，“一個被甩的男人，餘子瀾，你想誇他什麼？”
“……”餘子瀾嘴角抽搐。
一個被甩的男人……
這就是裴少對情敵的完全概括？
好吧，你毒舌，你贏了。
裴夜煌眯了眯眼睛，眼神看向喻梵，那男人所有的心思都被慕清秋勾引走了。
情敵？
還真沒有看出來。
他嘴角微微上揚，就算是情敵又如何？也不過是他的手下敗將，過去的感情，就如同吹散的煙，早就什麼都不是了。
餘歡歡是他定下的女人，別人想要覬覦，除非是活的不耐煩了。轉頭，他看向坐在自己右邊的餘歡歡，眼神若有所思。
餘歡歡抬眸看他，千嬌百媚。
餘子瀾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低頭，繼續喝水。
包廂裏的氣氛有些詭異。
服務生把一盤一盤的紅的發油的菜品端上桌，餘子瀾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服務生推著餐桌走到她麵前了，端起一道鮮血淋漓，還沒有看清楚什麼菜的盤子就往桌上擺。
餘子瀾突然一陣暈眩，胸口一下子就慌了，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啊！”不知道怎麼回事，整盤菜就倒在她身上了，不燙，可是她雪白的上衣被染成了紅色，一點點暈染開來，就像是刺目的鮮血。
她耳邊不斷傳來一個個清晰的畫麵，是哥哥在監獄被毆打的遍體鱗傷的樣子，血從他潰爛的傷口裏湧出，也是這麼刺目。
衣服那麼鮮紅，沾染成片片。
她的孩子……
失去孩子的痛似乎正蔓延至全身，那天她穿著白色小洋裙，跪在地上，哭哭哀求裴夜煌去救哥哥。
可他沒有。
餘歡歡那一腳，她的孩子沒有了，那麼多血從她身體裏流出來，雪白的洋裝染成了紅色，慢慢暈染，仿佛整個天際都成了刺目的紅。
她緊緊握著自己衣服的下擺，渾身顫抖。
她原來是不怕這樣鮮血淋漓的紅的……
身邊的男人淡漠沒有起伏的聲音傳來：“沒事吧？”
這道菜是涼菜，就是紅油多，看上去有些猙獰。
裴夜煌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誰點的。
於子瀾像是傻了，瞳孔放大，盯著自己身上慢慢暈染的紅，從白色上衣慢慢浸透了褲子，藍色的牛仔褲看不見紅，可顏色卻更加詭異了。
哥哥被抽打的畫麵。
孩子從她身體一點點剝離的畫麵。
那麼鮮活，那麼疼痛。
就是這樣的紅。
她不說話，裴夜煌終於注意到她的不對勁，眼神深藏著看不懂的情，“這是涼菜，應該沒燙著。餘子瀾，你在抖什麼？”
服務員嚇壞了，趕緊拿毛巾要給她擦拭。
餘子瀾死死咬著牙，拚命克製自己。隻是越是閉上眼睛，眼前的噩夢就越發清晰。
那段痛苦，洶湧襲來。
強大的哥哥被淩辱的遍體鱗傷，她的寶寶一點點從她身體裏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