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擔心她死的太早,看不見他的殘忍嗎?
壓下心頭泛起的酸澀,隻有絕望,才不會心痛。
雖然隻是通過電話聯係,可電話那頭的人卻打心底顫栗起來。他們很清楚,這絕對不是威脅那麼簡單。
曾經,Z國戰功赫赫的裴少,不僅僅是鐵腕,冷血,更讓人驚恐的是足夠睿智。
“能不能進入主題了,我都睡醒兩覺了。”餘子瀾從車上下來,慵慵懶懶的。
裴夜煌回頭,狠狠瞪她。
餘子瀾無所謂的聳聳肩:“我本來就是來送死的,與其等待不如痛快點。”
裴夜煌冷眸一眯,把視線從餘子瀾身上移開,“餘子瀾就在這裏,我的人呢?”
“餘大小姐在山上,為了表示彼此的誠意,我們沒有動餘大小姐一根毫毛,也請裴少你親自帶著餘子瀾上山,我們交換人質。”
餘子瀾就站在裴夜煌身邊,電話裏的聲音一字不落的聽在她耳朵裏。
垂眸,眼底閃過一抹昏暗不明的幽光,再抬眸,一片淡然。
她往前走,像是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
裴夜煌幾乎是下意識抓住她的胳膊,臉色複雜。
餘子瀾冷笑,他帶她來不就是來送死的嗎,這是又要演哪出狗血大劇?
裴夜煌回頭:“在這裏等我,我去把歡歡帶下來。”
餘國治點頭,眼底閃爍著擔憂。
不是給餘子瀾的。
餘子瀾覺得自己也應該說點什麼,好歹這老頭還貢獻過一個小蝌蚪呢。
她璀璨一笑:“我用這條命還你的養育之恩,餘國治,不管我是生是死,以後我都不再是你的女兒。”
餘國治身子一僵,對上餘子瀾冰冷的眼眸,竟然心虛的說不話來。
她甩開裴夜煌的胳膊,走得義無反顧。
裴夜煌臉色一沉,硬是抓住她的胳膊。
餘子瀾不再掙紮,何必呢,她都是要死的人了。
她的手放在他寬大的掌心裏,暖暖的。有多少年了,他不曾讓她牽他的手。
餘子瀾笑笑:“裴少,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動牽我呢,雖然是去黃泉路上,你說我怎麼就這麼賤,居然還覺得挺開心。”
真特麼也是夠夠的了。
“餘子瀾。”裴夜煌麵部表情瞪她,“以後不準在我麵前笑!”
比哭還難看,心煩。
他寧可她像一年前那樣哭著求他求餘懷謙,好像他不答應是多麼罪大惡極的事情。可如今,她再也不哭了,仿佛隻會傻笑,也不再求他,像是生死對她已經不重要了。
裴夜煌心裏堵得慌,有種抓不住她的感覺。
一刻鍾以後,他們走到了山上,還沒有看見那些人。
餘子瀾終究是害怕的,渾身忍不住顫抖,指尖冰涼。
她伸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煌哥哥,你帶走餘歡歡,還會不會來救我?”
要是哥哥在這裏,一定舍不得拋棄她。
她很清楚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什麼人,如果隻是一了百了,她也不害怕。可她害怕的是被摧殘,死不了,卻比死更可怕。
她才二十四歲,從來沒有覺得恐懼距離她是這麼近。
她咬唇:“其實你不來救我也沒什麼,我知道不值得……”她垂眸,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聲音低低的,“隻是求你,把我的墓碑刻的漂亮一點,放在裴家的墓地裏,煌哥哥,我不想做孤魂野鬼,還有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