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君浩是憑本能找到這裏來的,他這一段時間總感到會出事,果然如此。這裏光線暗淡,周圍跳舞的情侶又多,君浩走到他們跟前,仔細辯認,才認出是他倆。鴻文發現君浩站在身邊,看著他和曼茹摟著、親著、身子緊緊貼在一起,一下子嚇蒙了。他本能地推開曼茹,臉色煞白、呆如木雞。他一言不發地望著君浩,不知他想幹什麼。真是“捉奸”在床,罪證確鑿。曼茹還暈暈乎乎地不清楚怎麼回事,鴻文一鬆手,她醉了似的身子渾身發軟,直往地上倒,這讓鴻文又本能地用兩手去攙她,好象又抱在一起。當鴻文驚慌失措地說“君浩、君浩在這兒……”時,她才猛地從情天欲海中驚醒,一下子立了起來,扭頭亂找,這時,她也隻能看到君浩離開的背影了。她的腦子嗡地一響變成一片空白,心裏想:“完了,這下咋辦?……。”

“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君浩回去的路上,一直這般說。他不是說曼茹,是說自己。這種情景他早已預料到了,而且一直在折磨著他,卻無法阻止。現在他不是恨曼茹不聽話,不是恨她這一段天天和自己糾纏、吵鬧,而是覺得在曼茹的心裏,鴻文已代替了他的位置。她不再愛他了。淚水從他的臉上流下。曼茹,你天天跟我說你不愛鴻文,說你看不上他,說你永遠不會愛他,可你剛才的樣子,象是愛我嗎?這就是緣分吧,這就是命吧,為什麼自己和曼茹相識在後,鴻文和曼茹相識在前呢?舊情難斷啊!君浩沒有回沙龍,也沒有回家,他要回學校去。他覺得,這裏的一切都不屬於他了。這兒不是他呆的地方。他又成了孤立一人,又要漂泊天涯,去尋自己的路了。

從出事的那個晚上到現在,三個星期過去了,君浩再也沒有回家。起初,曼茹感到很害怕,覺得君浩會吵她,她知道自己是做得太過分了,玩過頭了。那個晚上,她也沒想到自己怎麼會那樣,稀裏糊塗地就倒在鴻文懷裏了,而且是在君浩的眼皮底下。她是想跟君浩解釋的,向他懺悔的,但她見不著君浩就沒辦法了。她和鴻文的關係,畢竟是因報複才演變成了遊戲,對她來說,隻是覺得好玩罷了。她和君浩可就不同了,那是真愛和夫妻,關係到她的家庭和子女。認真回憶起來,她那平靜,歡樂、溫馨的生活,從見到鴻文那一刻起,便不複存在了。自從開始報複鴻文後,她和君浩的生活就充滿了無休無止的爭吵、賭氣、胡鬧,沒有一天安靜的日子。特別出事前那段日子,君浩晚上回來得越來越晚,回來就是上床睡覺,連招乎也不跟自己打。夫妻生活好象也很久沒有過了。她以為他又是在和自己賭氣,沒去理會,但現在想起來,他是在躲著自己,疏遠自己。這次事情會鬧得這麼大,不會隻是因為這件事吧。事情雖然嚴重,君浩也是有責任的。一個巴掌拍不響,過去玩那危險的感情遊戲,君浩你要是堅決不玩,我一個人玩得起來嗎。

曼茹冷靜下來後,開始回憶這段日子。她發現在她接觸鴻文的這段日子裏,君浩和碧瑩走得越來越近。這段日子,君浩在家裏不再彈琴了,好象也沒聽到過他的笑聲,而在沙龍裏,君浩卻常常笑聲連連,暢談闊論。在那裏,君浩總是和碧瑩坐在一起,猶如一對夫婦,主持著那個沙龍。曼茹感到,自己是有錯,但如沒有碧瑩的影響,君浩也不至於和她搞得這麼絕。她感到君浩在遠離自已,而碧瑩在誘惑他,就象自己誘惑鴻文一樣。不同的是,自己是玩,碧瑩可是來真個的。碧瑩和鴻文結婚時,雖然不知道她和鴻文的事,但她畢竟搶去了她的戀人,現在,當她找到新的戀人,並且深深地愛著她的戀人的時侯,她又要來和她搶了。這讓曼茹震驚了。她是有過一次被人遺棄的經曆了,這仿佛又揭起了她的傷疤,讓她一下子便陷入恐懼之中。隨著恐懼的產生,那女性與生俱來的妒火便開始在她心中燃燒。她再也不敢想鴻文了,全部心思又集中在君浩身上。她越是這樣想,越是覺得她和碧瑩成了冤家對頭、天生的情敵。

碧瑩,我咋你了,你總是跟我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