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想了,就醉酒之後的感覺真不好受,可昨日他是怎麼醉倒的?恍惚就記得自己一杯一杯的貪杯,楚子晏你居然有當酒鬼的潛能,他無奈閉上眼。
迷迷糊糊正要入睡……
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驟然躍入腦海。
楚子晏猛然睜開眼,怎麼回事兒?這種感覺……像是,忽然來了靈感。方才嚷著頭疼的人刻不容緩掀被子下床直奔側園的亭台。
二月還有些春寒料峭,此人隻穿白色的單衣,光著腳丫,可完全察覺不到冷一般,站在書案前埋頭研墨調色,動作利落一氣嗬成。
然後又迅速拿起畫筆,蘸了顏料在硯台邊點了點,憑借著他十多二十年的經驗原本可以直接上畫,但這一次他很嚴謹地用畫筆在手背上點了點,筆觸顏色都是他所想要的,他才對著衣服白衣人畫作之上的臉深吸一口氣,將那眼睛畫在了紙上……
那一對明眸畫上之後,如同打開了他心中的某一個結,頓時畫思泉湧,從眼到鼻到唇一氣嗬成……
畫完之後,看著完整的白衣人畫像楚子晏窒息了許久,忽而很興奮!
他打破了自己不能畫人五官的魔咒!
這簡直堪稱奇跡,趁熱打鐵活著說,他根本就停不下來迫不及待地將一幅幅欠缺的畫都填補完整,然後整個亭台之上垂掛的畫像,各種各樣的白衣人都鮮活得如同真人一般……
隻是,十分有成就感的楚子晏笑容忽而一頓。
為何……所有的白衣人都是同一個人?他將畫作上白衣人的每個模樣都看了一遍,有他踏雪尋梅圖,有他涼亭吹簫,有他走過夏日荷塘。
淺笑,歡笑,惆悵,失落……
各種各樣的表情都出自同一個人,而且惟妙惟肖,靈動得好像都在他腦海之中。
楚子晏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那張桃樹下的白衣人,腦子驟然激烈刺疼。
這額該死的酒……
隻是捂住腦袋的瞬間。
……“你叫什麼名字?”
……“子晏,你如今過得好嗎?”
……“我姓趙。”
……“名字呢?可否方便相告。”
……“……明月。”
明月?趙明月!所以,昨晚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喝酒!楚子晏又立刻衝出靜安殿。
梨樹上沒有燈籠,地上幹幹淨淨,印象中那氣氛愉快的酒宴並沒有任何痕跡。
“蒙律!”
“主子。”蒙律踏入靜安殿的院子。
“昨晚我可有與人在這院子裏喝酒了?是一名白衣人,名字叫趙明月。”
又是白衣人,主子是不是中了白衣人的毒了?“並沒有,昨晚主子是一個人在這裏喝酒的。”
“沒有其他客人嗎?我如何記得的是,我們在桃花塢遇見了白衣人並將他接到府上作客?”
“主子,昨日咱們是滿山找了白衣人,但結果沒有找到。”
“……”蒙律與管家不至於會對他隱瞞,可昨日的趙明月與他畫出來的是一樣的呢。
“主子,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屬下覺得您是過於在意那白衣人了。”
楚子晏還是不大願意相信,他對自己的感覺總會幾分篤定,而且打小就不會有錯,很多現象像異能一樣的存,比如他能瞧見一些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那些東西被陰陽師定為邪祟,但從沒有一隻敢接近他。
難道昨晚他見到了……妖?
正亂想著,忽而看見雪球從門口悄悄的走進來。
“這隻貓能不能送給我?”似乎他也聽到了這一句話,但如今貓還在。
再看一如昨日靜靜開得爛漫的梨花,昨夜的情景沒有留下一絲痕跡,果然隻是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