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冷笑:“所以,你為何不等本萬過來而善做主張?若是沒將九竅玲瓏心放入太真的身體,那陵光神君可以施法救她,可你偏偏……”
鬼王手指不由捏成了拳頭,碧霄元君此舉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現在麵臨的就是,到底要不要用陵光神君的神格來救太真。
如果救,那陵光神君就會死。
如果不救,那太真就會死。
“這是你的計劃嗎?”鬼王看向碧霄元君,“你非得逼本王做出選擇對嗎?”
碧霄元君看他冷冽的表情,知道他殺她的心都有了,但她無所畏懼:“若是我說不知道隻能用陵光神君的神格,鬼王也不會相信的吧?可如今這局麵已經成這樣,你定然選擇犧牲姐姐吧。”
看著太真,鬼王牙關都快要咬碎了。
“我這個姐姐啊,這短暫的一聲都是為了你一個人而活,到頭來終歸逃不過被拋棄的命。”
她說著走道床邊,彎腰要將太真抱起。
“你要做什麼?”
“我可不想到最後還讓她死在這個不值得的男人麵前,當然要將她帶走,也許東海才是她真正的歸宿。”
話音未落,鬼王已經上前抵住她的咽喉,淩空將她抬起然後狠狠地甩向牆壁:“別動他,除了本王之外還沒人能決定她的死活。”
撞得不輕的碧霄元君,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難道鬼王還當真能守住自己的誓言,還要娶我的姐姐?”
他不是沒有反悔,他說了他會娶的不是嗎?所以為何還要走到這一步?!非要以死才能證明什麼嗎?!
碧霄元君:“要救姐姐就必須犧牲陵光神君,鬼王當真舍得嗎?”
舍得嗎?
陵光神君可是他的頭號強敵,若是按局勢,第一個殺掉的就該是她,他也一直揚言要殺陵光神君,從為承認過喜歡,想了遲早一日會厭倦了她的身體,留著她就是為了給太真的生存留條後路的。
一直都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不是嗎?
可真正要麵對選擇的時候,為什麼這些理由都那麼蒼白沒有力量。
從沒有什麼時候,時間的流逝是如此的快,他必須做出決定,因為半個時辰很快就會過去。
再望一眼床上的太真,鬼王喉頭梗了許久,右眼目光漆黑:“來人,將陵光神君從地牢裏提出來。”
他在地牢外,陵光神君看不見的地方,撤掉了鬼王結界。
看著鬼差在她手上套上淬仙石枷鎖,在她雙腳之上套上淬仙石做的鐵鏈,她從牢房裏走出來,依舊白衣如許,瘦削的肩膀挺立俊秀,束發整齊,即便被枷鎖束縛步伐依舊徐緩從容。
隻是,在不經意之間忽而回頭,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而他已經從原地倉皇而逃。
明月並沒有看見鬼王,但嘴角卻彎起了了然的笑意,轉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淬仙石枷鎖,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是什麼好事吧?
即便不是攻天,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吧。
她進進出出酆宮已經很多次,曾經還有不少次是被氣跑的,但還是第一次戴著枷鎖在這王宮裏穿行,走過曾經與後夕晝並肩走過的路。
其實,他們真正能好好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彼此為對方做過不少好與壞的事,如果她知道,命運最終還是會走向他們的最終對決,那麼以前她一定不會對他那麼壞。
不會因為為了他好而離開他,不會與陸燕青拜堂,因為回憶起來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為神一萬六千年,為人五十一年,為偶二十二年,與他在一起的年頭屈指可數啊,真想把錯過的時光都補回來。
明月跨步進入鬼王的寢宮,叫上的鎖鏈磨過高高的門檻發出冷硬的聲響,托著鐵鏈走過他們曾嬉鬧的殿堂,走過雕花的拱門進入寬敞的臥房。
鬼王在。
她看到了。
同時也看到了到在一旁的紅狐媚兒,不用任何解釋她也明白自己將要麵臨的是什麼,於是她抬頭看向鬼王:“所以,鬼王是要取本神君神格嗎?”
真是將王之才,不虧是陵光神,即便麵前是天崩地裂她都麵不改色,他若退縮豈不是很丟人?
“這不是遲早的事嗎?”
白羽拉著陀澤問:“鬼王為何突然將陵光神君提出地牢?”
“小的也不知道,但聽說是……太真神生命垂危。”
作為鬼王的下屬,白羽即便知道他的信念有所改變,但從不曾忤逆他。隻是,今日見到陵光神君帶著枷鎖進了寢宮,他總覺得事態有點難以控製了,他沒有辦法阻止鬼王,為今之計……
“陀澤,你立刻去九曲城告知妖王,請他立刻過來。”
“可是……”
“你若不想看到陵光神君神君死,不想看到鬼王後悔就立刻去辦。”
“……”陀澤不敢忤逆主子啊,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