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隱約還殘留了一絲她身上的氣息,但這香氣若有似無,仔細聞沒有,以為沒有又不經意地拂過鼻尖。
大床之上換了新的被褥,整整齊齊沒有任何壓痕。
這裏似乎沒人來過一樣……
鬼王走到衣櫃前站了許久,然後一把拉開櫃子,裏邊折疊放著一套紅色的新郎禮服依舊工工整整,像之前沒被誰穿過一樣。
他不由伸手……
遲疑了幾次,終於還是將那件衣服拿起來,想到那日她說,就算她來當新郎,他來當新娘也會很般配的話,再想起她穿他的紅袍那俊俏的模樣……
他知道,那晦澀的癮又犯了。
該死的又想起那夜她的滋味……
鬼王閉了閉眼,將衣服放在鼻息之間。
……“若是有一天我走不動了,你還會背我看涼亭嗎?還會背我看你走過的路嗎?若是以後這世上沒有我,你會記得你背我走過的黑夜與白天嗎?”
牙關緊緊一咬。
鬼王猛然丟開這件帶著她香氣的新郎服,忽而又覺得憤懣將那衣裳拿起就要撕掉。
“咳,咳……”
室內驟然傳來的輕輕的咳嗽聲,鬼王身體驟然一顫,陵光神君還在?!
那一瞬間血液充斥入左眼,又迅速回到心髒,在聽到自己心跳聲的時候他猛然朝著聲源舉步而去。
推開房內浴池的房間,室內熱氣嫋嫋,煙霧繚繞的室內有潑水的聲音,還有女子輕輕的滿足的歎息,伴隨著撥動的水聲難以分辨。
鬼王不覺踏過熱氣,終於看見,水池邊靠坐著一個潔白無瑕的小人兒,長發彎起露出細致的脖頸,白皙光潔的背……
白皙光潔?
不對,那人的背後並不是這樣的,她的背後鑿刻一個猙獰的“罪”字,每次他看見都仿佛覺得天雷貫耳的疤痕。
所以這人不是陵光神君。
“霄兒,你怎麼去了那麼久。”太真神轉過身來。
身後不是妹妹而是身姿挺拔的黑袍鬼王,頓時有些驚呆了,看那人暗淡漆黑的眼睛許久,才猛然趴向水池有些驚慌地喊:“鬼王你……你怎麼來了?”
這一下鬼王才猛然回過神來,看見太真驚慌失措的模樣,他才轉過身去:“失禮了。”
然後他跨步就要走出去。
太真被他這舉動也弄得呆了呆,忽而喊了一聲:“禦天!”
鬼王腳步停了下來。
太真看那背影許久,其實對於禦天新的身體她還不大習慣,雖然這身體比起禦天原來的模樣要美貌太多,可她一直就覺得這人是另外一個人,即便他有他們所有的記憶,即便他說了禦天跟她說的所有承諾。
可是,她說過,既然命運安排了他們重逢,那她應該抓緊時間去擁有這樣來之不易的幸福,她已經不想像過去那樣,因為她的拒絕與懦弱,最終失去了禦天。
所以,掙紮了許久之後,她說道:“鬼王既然都來了,就多陪陪太真。”
說完,她的臉已經漲紅,比池中的水更燙。
鬼王身體微微僵硬,在太真捂著臉說:“你還要我如何丟人?”之後他才轉身走向了太真。
單膝跪在池邊,看了捂著臉的太真許久,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拉開,看她嬌羞欲滴的臉蛋嘴角一彎:“有這麼害羞?”
太真連頭都不敢抬:“其實,我隻是……來借一下溫泉池,據說整個酆宮就這裏有熱水池。”
是啊,這裏怎麼會有熱水池?他向來對冷暖沒什麼太大的感觸。而且這裏還有地暖……
很多事情他其實記得並不是很清楚,但被問起來的時候,左眼總得看見。就如同他能堪堪說出與太真的回憶然後感同身受一樣。
“你不會覺得我太不矜持了吧?”其實太真很介意,畢竟她對所謂的禮俗很看重,而且當年自己曾被人……
“別胡思亂想。”鬼王的目光落在眼前女子的身軀上。
太真神不僅臉長得好看,就連這軀體也凹凸有致。
比起那晚已經瘦得骨頭都有些紮人的家夥要更令男人熱血賁張的吧?
再加上太真被他看得嬌羞地幾乎紅透了,如此惹人憐愛的模樣,鬼王低沉叫了一聲:“太真。”
他幾乎是有些衝動地躍入水中,將太真搬過來麵朝自己。
微微的顫抖的人兒,像一朵晨霧彌漫的花朵。
“鬼王……”
是太真,是他心裏喜歡的太真啊!
鬼王目光一沉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