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元君司掌天庭文錄,相當於檔案管理之類,嫌少上來九重天,就算是天後的生辰大會,也成為請她來過,所以陵光神君也嫌少見到她,曾經還有不少傳言,說她與天帝有過那麼一段,所以天後不待見也是理所當然。
隻是,這些傳來並沒傳得開,因為碧霄元君極少上九重天,一直在文錄司,有些人上千年都不曾見過她一回,所以那些什麼後宮傳言就不了了之。
陵光神君沒想此次卻與她天帝天後的雍鸞殿外見到,著實有些意外。
見到陵光神君碧霄元君欠身行了一個禮,她始終低垂了腦袋,以前礙於禮數陵光神君是沒仔細看,如今是看仔細了,但對方一直低著頭,就能見到玩玩劉海之下的眉眼鼻子。
女子柔軟的聲音徐徐響起:“見過陵光神君。”
陵光神君拱手行禮:“碧霄元君有禮。”
若是她沒看錯,碧霄元君見她行禮嘴角忽而微微彎了起來,她是笑了。
“本神君有失禮之處讓元君見笑了?”
那女子卻再次欠身行禮說了一句:“小神先告退。”
依舊低著頭,腳底祥雲一到便幽幽飛走,陵光神君也沒多放心上,繼續跟隨小神童進了雍鸞殿。
天帝在場,天後坐於次座。
陵光神君上前行禮,天威凜凜的天帝麵色肅然看著她:“陵光神君來此所為何事?”
“懇請天帝派遣太陰繼續對戰鬼王。”
“鬼王?!”不說也罷,說了天帝氣得瞪大眼睛,“如今那是禦天還是鬼王?當初你等說禦天已死,今日那孽障驟然複活又當何解!”
陵光神君眉目一動,沉聲說道:“太陰也著實沒想到,景天居然還留了這一手。”
當初景天就草率將她送回去給天帝領罪,那時禦天正好反撲了一次,這次將事情推給景天,也算是順水推舟的事。
天帝還想對她指責一番,倒是一旁的天後緩聲說道:“太陰身上傷勢未愈,今日請戰隻怕有些勉強,你恐怕不是禦天的對手。”
“多謝天後體諒,隻是太陰請戰的理由有三,一是,如今禦天占用鬼王的身體,但鬼王身上有太陰設下的名印故而能牽製稍許。二是,太陰曾封印過烏蠻,同樣對烏蠻有牽製之力。三是……”
她掀起視線看天帝一眼,沉聲繼續說道:“禦天或許無法控製鬼王的心,太陰或許能喚醒鬼王也未必。”
天帝驟然眯起視線,言辭鋒利說道:“你們不是沒有牽扯了嗎?”
她沒有回答。
“你此舉是為了保鬼王後卿,是否?!”天帝的聲音充滿震懾的力量。
陵光神君思索了須臾,抬頭直視天帝,不畏不懼堅定說道:“是,陵光神君確實要守住鬼王後卿。”
“孽障!”
“但太陰此舉也是為了守住天界!”陵光神君斬釘截鐵說道,“天帝若讓其他人此刻出戰,那麼兩界戰爭隨即爆發,結實不管是天界還是黃泉都將死傷無數,天帝是要看到那樣的場麵,還是讓太陰嚐試喚醒鬼王?”
“若他喚不醒呢?!”天帝厲聲再問,“南天守護神陵光神君,你可會出手殺了他?”
陵光神君牙齒都幾乎咬碎,對著天帝洞穿的眼神,她回答:“會。”
“本帝如何信你?”
陵光神君忽而一笑:“天帝待太陰如何心知肚明,太陰對天界如何有目共睹。”
天帝驟然不說話,兩人對視許久,天帝沉聲再問:“那若是本帝不答應,非要此刻出戰,非要取連同鬼王性命一起滅了禦天,陵光神君又將如何?”
一旁的天後眉目一動,目光也投向了陵光神君。
陵光神君呼了一口氣,有種豁出去的決然:“太陰相信天帝定然不會讓損害天界的戰事發生,若是想差了,天帝非要看到大戰不可,那麼……這神太陰不當也罷。”
“你要墮神!”
“墮神或許還能守住一些生靈!”
“放肆!”
兩人第一次如此冷硬地對話,一個都不謙讓。
“陵光神君在心急,也不能說出墮神二字。”天後笑著說道,“天帝憂思蒼生,又豈能任憑戰事爆發?”
上神墮神,那可是要了命的!
如果陵光神君跟禦天還有鬼王一起,那更是要天翻地覆不可。
天後說道:“神君不知,天帝這幾日為了此事食不能咽,夜不能寐,神君如此說似乎也有可行之處,天帝,仔細想想,若是能將損傷降到最低,那您就隻能委屈陵光神君走這麼一趟了,隻是具體法子需再從長計議,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