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後夕晝剛下了早朝,就從陀澤那聽到消息。
“王,方才諸緒來傳話,讓您趕緊去紫輝宮。”
後夕晝目光一緊,看向了身側的白羽,才問陀澤:“諸緒可說是為何?”
“諸緒可說了何事?”
“說是犀嵐小主快不行了,您若想見她最後一麵得快些前往紫輝宮。”
白羽沉聲說道:“會不會是魔君當真擔心王會帶著陵光神君前去給犀嵐小主看病?”
後夕晝背負在背後的手握成了拳頭,他沒有回答白羽的話,隻是說道:“我想,我們到紫輝宮的時候,隻怕犀嵐已氣絕身亡。”
說罷,後夕晝前往紫輝宮。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紫羅蘭殿外就聽到裏邊傳來悲慟的哭聲,丫鬟們跪在紫羅蘭殿內哭得此起彼伏。
後夕晝走進去,就看見紫輝宮的禦醫用白布遮蓋了犀嵐的臉,雖然有白布遮蓋,但還是能看出床上的人身形扭曲,似乎是長時間被誅心術折磨,已經沒有了人形。
諸緒上前說道:“魔君,鬼王來了。”
站在床邊的犀照有些遲鈍地回頭看後夕晝,滿是哀傷的臉扯出了一個苦澀的笑意。
後夕晝走到他身邊。
犀照笑得像哭:“我昨晚與她說你會來見她,可她突然就想不開……大概是不想讓你看到現在她的模樣,於是兵解了自己,我沒來得及阻止。”
後夕晝心中五味雜陳,連悲傷的洋裝不出來,隻是看著犀照文情並茂的陳述,更覺得悲哀,望著床上的白色被單道:
“又是因為我。”
“這不怪你,也許對小嵐來說,這本身就是一種解脫。”犀照又道,“隻是這麼長的時間裏,她一直承受著誅心術的折磨,作為兄長實在沒辦法原諒……”
後邊的話他沒說出口,但意思很明顯,他在責怪陵光神君。
後夕晝沒有回答。
犀照繼續說道:“如今,你還是覺得為那個女人死心塌地是值得的嗎?且不說犀嵐,當初風凜苑是如何待她……當然,連與你的情絲都已經斬斷,又如何會在意一個曾經為她出生入死的桃花妖?”
桃花妖?
後夕晝細長的雙眼睨向犀照,若是他說那桃花妖是雀凜,他會是怎樣的反應?會清醒如今他再次死去,還是開始擔心他沒死之前有沒跟他說了什麼?
犀嵐的葬禮,隆重舉行,整個魔宮陷入了哀悼的氣氛,魔君犀照失去了唯一的妹妹,整個人都顯得十分消沉。
後夕晝也頗為沉重,此刻,陀澤陀澤幫他換上了去參加喪禮的衣服,他從臥房內走出來。
鸞凰靜候在殿外,自從上次被後夕晝責備了一頓之後,沒得到允許她不敢擅自闖入他的寢宮。
見他走出來,她才上前請安:“王這是要去參加犀嵐的葬禮?”
“嗯。”後夕晝回答之後,見鸞凰立在原地詢問道,“你有何事?”
鸞凰:“隻是覺得,以前王對犀嵐也沒什麼感情,沒想到她走之後,王看起來卻很難過。”
後夕晝目光看向鸞凰,須臾,才開口說道:“怎麼說,她也曾是我視為妹妹的人。”
鸞凰:“犀嵐比起我與陵光神君,陪在王身邊的時間最長,難道王對她就沒有半分心動嗎?”
“沒有。”後夕晝不暇思索就回答。
鸞凰眉頭忽而一皺,又問:“在認識趙明月之前也不曾對她動過心?”
“任何時候都不曾對她動過心。”後夕晝依舊回答得很直接。
鸞凰許久都沒能說出話來,後夕晝反問:“師父為何對犀嵐的事情感興趣?”
鸞凰回過神,無所謂地笑了笑,直視後夕晝:“當然是想知道,在你的心中,是我重要還是犀嵐重要。”
“如果,你能不像犀嵐那般執迷不悟,或許會有所不同。”
這句話她該將重點放在前一句還是後一句,鸞凰看著他有些警惕:“我不明白你此話的意思。”
“雖不知你與犀嵐看上本王哪一點,但別對本王有任何期待,別做無畏的鬥爭,本王不願意的誰也勉強不得。”
“……包括陵光神君嗎?”
後夕晝還沒回答,陀澤稟告:“陵光神君求見。”
鸞凰麵色未平,沉聲冷笑:“所以,隻要王願意,無論對方是殺了妖王還是殺了你所謂視為妹妹的犀嵐,都無所謂對嗎?”
後夕晝沒有回答,也沒讓陀澤宣趙明月,隻是冷然走了出去。
在門口的趙明月見他出來,上前說道:“後卿留步,我有話說。”
“本王無話與神君說。”說著他又繼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