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夕晝:“身上的傷再找白羽處理一下。”
“你是因為這個所謂在出手的時候畏手畏腳?那又何必為了逼真選擇在我手上的時候來?事後再如此可就多此一舉了。”
“……”
看伶牙俐齒的人那冷淡的背影,後夕晝牙關一緊。
再看她走上幽長的回廊,那孑然的模樣,後夕晝疾步跟了上去。
夜晚更顯得空曠和陰森酆宮,回廊裏傳來他急促腳步的回聲。
而明月光著的腳步十分從容。
兩串完全不同的腳步聲一遠一近。
一個快速追逐,一個漫不經心。
趙明月在幾乎走過回廊拐角的一瞬間被結實的手臂從身後勒住。
她躲避,他不讓。
經過了一輪比試,兩人都沒用法力。
“放手。”
“不許住白霜閣。”
趙明月不介意這裏曾是冷宮,他反而計較得很。
他一計較,明月反而堅持:“住哪兒都一樣。”
“那住本王的寢宮。”
“……”趙明月回頭不可思議看著他,“鬼王不討厭本神君了?”
“……討厭。”
“放手。”
“不放。”
“怎麼?雀凜於你而言又不重要了?”
後夕晝抽了一口氣,不吭聲,將臉往她耳邊埋。
“你……”明月知道這麼說他很難受,也不說了,轉身就是一腳,“放手。”
腳腕隨即被捉住往前一拖,趙明月踉蹌了一下,很意外,她可是陵光神君,怎麼也不能輸在拳腳上吧!
即便不用法術,她也能戰勝後夕晝的。
明月不甘心,再出拳。
可顯然,變成女子之後,所謂的體能是真有些下降了的。
後夕晝身形快得像一隻獵豹,動作簡練而舒展,眼底黢黑一片,有隱忍也有憤懣。
趙明月是令他難受了的,拒絕,態度冰冷,還不停以雀凜來激怒他,但即便想到雀凜他覺得無地自容,但還是不能放開趙明月,喜歡到怎麼都放不開手。
兩人也不開口說話,你來我往,你一拳我一腳,在寂靜無人的夜晚,幽暗的回廊裏個子抒發自己的情緒。
趙明月突然閃身飛上一側的牆壁,白白的腳丫踩著牆,擰身飛踹!
這可是紮實的硬功夫。
後夕晝用手臂格擋開,見招拆招,突然發現,在不適用法力的情況下,但從武力值來說,趙明月是比他要弱一些的,那腳踝白皙細致,踢人的時候他都怕她會疼。
他記得,他的手能輕易地握住她的腳脖,親吻她的腳背。
見他居然有憐香惜玉的逗弄的動作,趙明月莫名不服,被他擒住手時,就淩厲地進行下一個攻擊!
後夕晝突然出手捏住趙明月騰空的膝蓋!
趙明月這下被捏的悶悶“啊”一聲,腿一軟,栽下來,被後夕晝一把接住,抱進懷裏。
打不過!
趙明月還想打,心裏憋著不爽,就瞪著這人。兩人頭頂唯獨一盞還亮著的白色燈籠,照耀著明月難得一見氣呼呼的模樣。
後夕晝忽然想起,曾經那個因為後夕晝而處處處忍氣吞聲的趙明月,心都發燙,一把將人再拽入懷中。
明月再要掙紮,後夕晝連抱帶拖,將人拉扯到燈光很暗的地方,低聲說道:“這裏很暗,沒人看見!”
被抱在他胸前的趙明月,就聽見了他顫抖的呼吸聲。
這角落確實很暗,暗得仿佛當真沒人會看見,而且這裏是酆宮,有後夕晝在,她是不是可以什麼都不用擔心?是不是可以貪歡一時?
趙明月不說話,從他懷裏抬起頭來。
那盞白色燈籠斜照過拐角的光芒,照耀了後夕晝的半邊臉,他垂眸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在眼窩裏留下兩扇很好看的光影。
那漆黑的眼神深不見底,思念成魔。
樣子美好得讓人應該抱住他的脖子親吻,趙明月完全現在黑暗裏,但她知道,後夕晝看得很清楚,所以……
她嘴角無奈扯了一個弧度,說了一句:“對不住,我是陵光神君。”
後夕晝:“……明月,能不能這樣,你偷偷地告訴我你喜歡我,我就可以當做你不喜歡我一樣,嗯?”
明月咽了咽嗓子:“等我處理好一切,不如,我也讓月老斬斷你的情絲。”
後夕晝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此言她是真心的?懷中的人如此真切,一如往常,為何言辭卻字字如刀,不肯有任何委婉。
是因為情絲已斷,所以不會牽腸掛肚,才能如此理所當然說出這樣的話。
明月推開了他,目光平靜如同天上不曾為誰停留的月:“情絲斷,即便不見也不會想念,即便相知也不會相憶,過往如同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