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開被褥下床。
黑發披在未著寸縷的身上,之前還覺得害臊,如今卻挺直腰杆走到床前,如他一樣撿起地上的肚兜……
可肚兜絲帶卻斷了,她拿著看了一會兒,幹脆也不穿,走到後夕晝麵前要撿地上的單衣。
後夕晝驀然別開頭。
鸞凰再自嘲一笑,自顧穿上衣裳,再將長發隨手盤起,舉步離開臥房。
後夕晝想起鸞凰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從一個神將落到墮神的地方,都是因為他。
“師父要去何處?”
“還用不著你管。”
後夕晝:“沒有安全的去處之前,留在酆宮。”
“哪會不安全?”
“景天不會放過你,妖王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鸞凰站住腳步:“你就不怪我牽累了妖王?”
“你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我,要怪就隻能怪我。”後夕晝說道,“昨晚的事情……”
“別說了!我知道你心裏隻有陵光神君,你抱著我的時候還念著她的名字呢。”
後夕晝:“……”
“不論如何,我會盡量護你周全。”
“你就不怕景天來找你麻煩?不怕你成為第二個妖王?”
“他不找我,我也會找他。”其實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令他頭疼的不是景天而是昨晚的事,“虞芽兒。”
虞芽兒進來。
後夕晝:“將鸞凰姑娘帶到琅琊軒,好生伺候著。”
“是。”
鸞凰想了想,然後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後夕晝再回頭看那張床,頭疼得快要炸了,該死的,他合適會渾到這種程度?
陀澤端著水進來伺候他梳洗。
後夕晝問:“昨晚本王是如何回來的?”
“是鸞凰姑娘扶著王回來的。”
“然後呢?”
“然後……然後鸞凰姑娘就再也沒從王的臥房出來……”陀澤越說越小聲,看後夕晝扶額,他又怯怯說了一句,“王昨晚……忙到幾乎早上呢。”
後夕晝回頭瞪這人。
陀澤立刻閉嘴,遞上毛巾。
可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可沒有抱別的女人的習慣,但他依稀記得,在墓前確實抱過別人的。
後夕晝拿著毛巾擦臉,再見那床的時候,心中罪惡感更甚:“把床都換了。”
“是。”
立刻有人過來換上新的床上用品,連羅帳也全都換新。
陀澤給後夕晝穿好衣裳,習慣地拿起那半塊太月玉給他,這是王每天都會帶著的物件。
後夕晝也習慣地要伸手拿。
這太月玉是陵光神君封神時所得的玉,他以皇甫爵的身份贈與他。後來楚子晏又給了趙明月。趙明月一怒之下碎了太月玉,然後太月玉以破碎的形態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如今即便是月圓玉也不圓了。
人更是……散的散死的死。
這玉……
後夕晝習慣伸出的手收了回去:“放回去。”
“不戴嗎?”
“不戴了。”
這玉看得他心裏更是有罪惡感,可趙明月也不在乎了吧?他這獨角戲唱得太久了。
後夕晝一身黑衣出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