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對這人的模樣還為熟悉,昨日又是酒興之下貪杯暢聊,如今再看這人卓絕的容貌呆了好一會兒,才也笑道:“我到天庭之後也是第一次喝得這麼痛快。”
“如此便好。”他起身整理衣衫,“我且先告辭,昨夜未回府,恐怕他們在到處尋找。”
夜十也起身,其實身處瀚海星河的他根本就不知此時是什麼時辰,隻是很確切地想到一件事:“這麼久竟忘記問你叫什麼?”
他也才恍然笑道:“是了,你沒問我竟也忘了說,我生在天界所以沒有具體名姓,生來就有的一個虛銜陵光神君,哦,倒是有個字叫太陰,你可以叫我太陰。”
他心中應該是眼高於頂老頭兒的陵光神君,居然是相貌如此驚為天人的男兒。
如此雅致至極的妙人居然是朱雀天的守護神,據說法力通天的上古守護大戰神太陰戰神!
夜十站在原地,傻了。
後來,夜十回到了一重天繼續修仙。說來也奇怪,也不知道是因為陵光神君還是因為那顆證明他不是魔的柳星,重新開始修煉的他突破了所謂的低迷時期,突飛猛進。
雖然依舊還是被人排斥,因為他始終還是那個能成魔成仙的人。
可他一看到那顆柳星還有陵光神君說的話,就非常篤定自己的信念,他不是魔,終究他會以事實證明,他是人,隻會成仙或成神,絕不成魔。
然後,他突然發現自己有一個比普通仙高出幾倍的容納神器的能力。再次因為這個,他更加堅定自己修仙的能力,從此心無旁騖力量有了翻山越嶺的成就。
再次見到陵光神君,是在十年之後的天界論法上。
頭一次作為旁聽進入了論戰之中,陵光神君以“善惡不分神魔仙妖人鬼,不得未成魔已先被成魔將心魔障邪化”,他不講寡淡無味的大道理,點到為止之後引用各種案例,眾人聽後反思、讚同、叫好聲不斷。
他溫潤舒緩的聲線在論戰大殿上如同高山流水讓人百聽不厭,案例說得詼諧卻抨擊性十足。
將南帝與他對立的觀點駁得毫無反擊之力。
南帝最終說了一句:“那如今,我們便以所謂未成魔已被成魔的個例代表為例,據說在仙界有個守墓人?仙帝當年說他身上煞氣重成魔成仙都有可能,如今他已經修煉成仙,難道他身上就無煞氣?”
“煞氣是何解?邪氣?三界之中,九曲黃泉原就以陰氣養人,若以此定為邪氣,那麼九曲黃泉界的子民豈非都是邪?”
“並未說都是邪,但比天界神仙更容易成邪!陵光神君可敢與我打賭,那個守墓人就比原無陰氣者更易成邪。”
“南帝這是心虛的體現,所以才要做出這樣的比較。我不與你打賭,因為擔心日後你會為了證明自己的說辭是正確的,逼得守墓人成邪。”
南郡驟然站起:“你這是誣陷!我幾時想過要逼他成魔?!你這是巧舌如簧,顏之厚矣!”
陵光神君忽而笑了:“抱歉,方才不過試探南帝的脾氣,所謂怒亦為煞中一氣,這是否表示南帝身上也有煞氣也易成邪?”
“你……”
那天的陵光神君可謂是是大獲全勝,散場之時眾仙回避,神君退場。
夜十站在遠遠的桃花樹下看陵光神君與幾位同僚一道離去,素白的衣裳在人群之中顯得格外清逸出塵。
他大概還是如同之前那般看不到他的存在與同僚遠去,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對他而言,陵光神君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存在。
他隻能黯然轉身,可身後卻傳來帶笑的打招呼聲:“桃樹下站著的可是夜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