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燕青,既不傷天害理又不殘害無辜,我從不覺得遵從自己的心去愛一個人有錯,哪怕結果不好,但絕非行為不檢。”
他知道。
可是……
“陰陽師與妖已經算是孽緣,何況……我鍾情的是男人。從一開始,我掙紮過,因為他是妖,還是男人,可越是掙紮越無法自拔,於是放棄所有選擇了順從自己的心,原本以為放棄了一切終歸會得到他,可沒想到,最後還是……失去。”
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趙明月覺得陸燕青跟自己特別像。
她的身邊如今已經有無數的人,比如雀凜、雪兒、蒙律、飛馳與雲瑤等等。
可沒有一個是能傾訴心緒的。
雀凜與雪兒都不能,雲瑤雖然體貼入微不過她始終是雀凜的人,飛馳與蒙律不大合適。
所以很多心思她隻能自己消化,在某個失眠的夜裏如同反芻的牛一樣,將心情反芻後再咽下去消化掉。
可突然見到跟自己行為舉止與遭遇很相似的陸燕青,忽而有了想要傾訴的衝動。
尤其在陸燕青說起他與胡禦的事情。
明月:“你知道方才為何會出麵說那些話嗎?”
陸燕青搖頭。
明月深呼吸:“就在見到你之前,我也將別人贈的玉歸還當賀禮,還將錢袋也給了他,如今我也是身無分文,表裏都……空空如也。”
“……對不住。”陸燕青忽而忍不住說道。
明月忽而鼻子有些酸,他對不住她什麼啊?隻是,她也跟他說了一聲:“對不住。”
同病相憐個惺惺相惜就是如此吧?兩人對望許久,趙明月啞然笑了笑:“所以對方是男是女從來不是問題,若是有心千山萬水隔不斷,若是無心海誓山盟也枉然。”
“本來覺得特別難受,現在……真想與恩人暢飲一通!”
明月表情微微一變:“我跟人發過誓不再喝酒。”
“玉的主人?”
“不是,是一個……”如今如何形容雀凜?明月想了很多詞但最後一個也沒說出來,“罷了,人若注定要永不相見,還能怪酒?走,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我知道有一個囊括三界美酒的地方,飛馳,杏花村!”
兩人乘車離去。
明月:“我喝醉了容易斷片,你要小心些!”
陸燕青:“我喝醉了倒頭就睡,被砍下腦袋恐怕都不知。”
“那等會兒看誰先倒下!”
“好!”
陸燕青先倒下的,這人酒量真不咋地,即便在失戀這樣重大的日子裏,據說極度高或低的情緒很不容易喝醉,但陸燕青還是很容易就醉。
雖說是容易,兩人也是喝了兩個時辰。
趙明月酒量也就一般,所以也喝得七七八八,但在醉倒之前還記得將被砍腦袋估計都不知道的陸燕青扛上了馬車。
“好在我家飛馳……有床……你小子有福了!”
說完,趙明月也整個人趴下來倒在陸燕青的身旁,看著陸燕駝紅的嘴臉,明月咧嘴無聲地笑。
笑著笑著,忽而歎了口氣,同樣被酒染紅的麵頰半埋在軟墊上。
“保證書,本人趙明月保證從今天開始不再飲酒,若再犯永世不能再與風凜苑相見……”
念完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
“永世不見,無需思念,永世不見,但願……永不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