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凜忽而說道:“明月,此事可不但是妖族的事,到時候可要好好與鬼王稟告才是。”
“哼!”犀嵐冷冷一哼,空音雪身上的靈鞭消失了,“可以把東西給我了嗎?”
明月將雀翎石拋了過去。
犀嵐也不屑再整這奄奄一息的狐狸,捏著雀翎石說道:“趙明月,你連雀翎石都守護不了,還有什麼資格再妖界立足,我才是要成為妖王的女人,你有本事來搶啊。”
懶得聽她滿嘴的屁話,趙明月上前將空音雪扶起來。
雀凜說道:“我來。”
這地方離蛇族較近,他們帶著空音雪到了蛇族治療。
勾滅自是請了最好的大夫不在話下。
空音雪不僅內傷很重,外傷也是慘不忍睹,看著大夫剪開空音雪貼在皮肉傷的衣服,趙明月恨不得此刻就去把犀嵐給滅了。
流年不利,大概就是趙明月最近的寫照。
如果說以前犀嵐覺得她跟後夕晝有緋聞,針對她也就罷了,如今這後夕晝都快選妃了,她居然還對她下手?
不可饒恕。
此刻趙明月的心中除了仇恨之外,已經容不下任何。
雀凜看她死死盯著空音雪身上的血痕,似乎這些傷口比打在她身上更疼千倍。她似乎是要將每一道傷痕的樣子刻畫在腦海,然後每一道都要討回來。
“明月,你先出去休息一會兒。”
“我不累。”
雀凜抬手擋住了她的眼睛:“就算不累,也該有非禮勿視的禮數吧?”
趙明月這才擰眉轉身走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裏,她又不動了,盯著某處眼神鋒利地發呆。
看來這一趟後夕晝又將徒勞無功,雀凜忽而有些無奈,命運這東西百轉千回,可注定糾纏不清的人終究還是會在特定的時候碰撞。
隻是這一次,隻怕再也不好收場。
雀凜從背後抱住了趙明月挺立如竹節的背,想將她軟化一些放入自己的懷中。
“明月,等雪兒好了,我們離開這裏吧。”
稍微軟化靠在他懷中的人立刻站直身子,沉默了許久的趙明月說道:“後夕晝與犀嵐必須要受到懲罰,在那之前我不會離開。”
“明月,這個時候……”
“你別跟我說輕重緩急,他們把我放在烏蠻之前碾壓,顯然在他們眼裏我是比烏蠻更該除掉的人,你還認為我該將他們視為戰友嗎?”
“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也從沒認為自己會是烏蠻的對手,或許,烏蠻也沒有這些人如此卑鄙,我在想我是不是站錯了位置。”
“趙明月!”雀凜被她這樣的話給震驚,趙明月身上居然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戾氣,他將她轉過來,看著她充滿仇恨的眼睛,“我知明月受了委屈,即便後夕晝與犀嵐有再多不是,趙明月你別忘了,在所有身份之前你是一個陰陽師。”
陰陽師。
明月充滿恨意的眼驟然動了一下,忽而覺得胸口有些窒息。
多久沒想起來自己是個陰陽師。
她已經分不清是自己是人是鬼,是妖還是魔,更多時候她想到的是自己是九曲城的主人,費勁心思地想要報仇,已經忘了當初自己成為陰陽師的初衷。
降妖除魔,匡扶正義。
陰陽道二十九代陰陽師傳人趙明月,已經習慣了不見天日的黃泉,忘了人間今夕是何年,忘了陽光的味道,忘了人類泥土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