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契約,魂器的生死與主人生死沒多大關係,若是主人不幸身亡,契約就會自動失效,魂器獲得自由。
死契則不同,一旦簽訂了生死契約,那就不但是榮辱與共,而是生死與共,魂器隨著主人的死亡而死亡。
但死契不是雙方契約才可以的嗎?
雀凜看出了她的心思,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是那樣沒錯,可我是妖王,有能讓你擺脫不了我的辦法,明月,以後我生是你的妖,死了還是你的妖……”
明月搖頭。
“不可能,這一定有解法。”生死契怎麼可能在主人不得而知的時候簽下?
雀凜對她的說辭不予置評,隻是將挫敗的她再次抱入懷中,按在自己的胸前。
“你想離開黃泉,好,我陪你。你想奔赴黃泉,也好,我陪你。我不知如何做才是對你最好,也質疑自己保護的能力,若什麼都做不好至少會與你同生共死,趙明月,我們此生將永遠綁在一起。”
這算什麼?
原本想要破罐子破摔,一狠下心撂挑子就走的趙明月,還是無法擺脫與這些人的羈絆。
可是,或許這並非不是她所想要的結果。
捫心自問,她真舍得雀凜與雪兒離開自己嗎?
當然是無法割舍的,當時那麼衝動說要與九曲黃泉界的所有人與事斷絕關係,其實有很多是帶著撒氣的消極情緒在裏頭。若當初真成功了,那麼現在她一定會後悔。
明月還在鄙視自己。
倪往走了過來。
“姑娘。”
明月將人扶起來:“這些繁文縟節就不必了,今日身體可好了些?”
“已經好了。”倪往坐下來。
趙明月給她倒水,她很留心地觀察趙明月的臉色:“姑娘可是有什麼心事?或是發生了什麼的事?”
“沒有。”
沒有趙明月能在夜十神殿遊蕩那麼多天?
而且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好。
可明月不願意說,倪往也不是追根問底的人,隻是坐姿端正地喝著茶。
“此次我來除了擔心姑娘之外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問就是。”
倪往問:“姑娘可覺得夜十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夜十有不同的地方?除了知道他新增了很多魂器,家族成員已經差不多到了守墓人鼎盛時期的量。
他變得穩重了許多,變得繁忙了更多,在他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到,當年那個在街上買了十串冰糖葫蘆,然後分開一群熊孩子的樣子。
可這種變化並不奇怪,畢竟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夜十長大成熟了很正常。
所以倪往想說的必然不是這個,而且,從倪往的神態看來,她必然是下了很多決心才跟明月這麼問。
“倪往想說什麼?”
“夜十……似乎在謀劃什麼。”
夜十謀劃的莫過於重新修複守墓人家族……
不對,夜十有個心結,之前他說找到了,但明月還真沒問出來那是什麼,倪往這麼說,明月倒是有些擔心起來。
“你知道了什麼?”
倪往牙關緊了緊:“冥界天瀾之地發生的烏蠻入侵事件……是夜十幹的。”
這怎麼可能?
白羽說過,黑靈營的士兵之所以會互相殘殺是因為體內的黑靈石被烏蠻血汙染所致,若真是夜十所為,那豈不是說夜十有烏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