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了那日在同心峰發生的事情,其實他當真是克製不住了,才向趙明月表示了心意,可信誓旦旦之後卻……翻臉不認人,雀凜說得對,他是渣,一直都讓趙明月在等。
甚至,他都能想到趙明月為什麼要去光陰年輪那裏。
那裏有楚子晏,有趙明月死死守著丟不掉拿不起的過去,那是她心裏的枷鎖,最美好也最沉重的回憶。
趙明月靠著岩壁坐著,仰頭看著光陰年輪裏映出很多她的過去。
很奇怪,這光陰年輪上,楚子晏的回憶比她的更多,很多的畫麵都是以楚子晏的視角在走動,那麼多,那麼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從阿鼻道出來後,剛與楚子晏回了金陵,她約他在廣陵行宮見麵他爽約後,夜十與傅若水正好投奔她而來,於是他與夜十在金陵斜街買了一套房子,喬遷那天幾人正在吃烤羊腿……
楚子晏的馬車停在她家門外,聽著從他們的新房內傳來歡聲笑語,他淡淡地問了一句:“就是這兒?”
蒙律回答:“是,管家說了地址就是這兒,殿下要進去嗎?”
楚子晏摩挲羊脂玉扳指,臉色極為不悅,但隻說了兩個字:“回府。”
“咱們不進去嗎?”
楚子晏沒說話,馬車走出斜街之後,他才跟蒙律說:“去京都殷府。”
楚子晏並未下車,等著門衛去通報之後,沒一會兒殷世榮疾步而來,在馬車外恭敬行禮:“閻王有何事吩咐。”
“金陵斜街八十一號,仆人私自變賣主人的房屋,主人現在立刻要買主歸還房契搬出去。”
殷世榮一臉不解:“殿下……”
“蒙律,回府。”
“是。”蒙律也有點懵,想了大半路又對照管家給的地址,“沒錯啊,殿下,金陵斜街八十一號,不是明月才買的新房嗎?”
後夕晝隻是哼了哼不回答,蒙律又說:“難道管家記錯了?”
這木魚腦袋,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討到媳婦兒,楚子晏實在是不指望蒙律能開竅。
回到王府,管家周全恭迎,周到照顧。
楚子晏淨手喝了茶之後,道:“管家把明月房裏的被褥換一換,給她放好熱水,讓廚房準備點夜宵。”
管家提醒:“殿下,今日明月剛進新房不知回不回府,不如老奴去接他?”
“不必,她很快就到家了的,順便準備兩間客房。”
沒過多久,趙明月帶著夜十與傅若水灰頭土臉回到燕王府,楚子晏聽到了踏入書院的腳步,拿著書的手微微放下來,嘴角彎起得逞的笑容。
“想自立門戶擺脫本王,趙明月,你也敢。”
門被推開,垂頭喪氣的趙明月站在門口,見到他露出驚訝的表情,久久沒跨入屋內,一臉萌態進退不得的模樣著實討人歡心。
楚子晏笑意一濃,放下書輕聲問:“回來了?”
明月這才不屑地走過來,草草行了禮:“殿下。”
“喝酒了?”
“小酌幾杯。”
“看來本王不在的這幾日,明月過得甚是逍遙自在。”
明月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知道她氣還沒消,他也不提這茬,隻說道:“明日得空,明月與我再去一次廣陵行宮。”
這些畫麵如今就像是一場用楚子晏的視角拍攝的電影,每一個畫麵都讓直戳趙明月心髒最軟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