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低頭看自己,分明已經被釘在地上。
後夕晝抱起趙明月將她放在床上,用被子蓋上才走回頭。
袖子再揮,桌上出現了一個魚缸,裏邊有十來隻螢火螺。
那影子一看,知道自己敗露了,忽而嗚嗚想要哭著起來:“嗚……”
“閉嘴。”後夕晝的生硬冷如冰霜。
顯然她再說一句,她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他對趙明月之外的女人,確實一點耐心都沒有。
那影子輕輕吸了吸鼻子,克製地說著:“我……我不是故意的。”
“重點。”
“我原本是東海裏的紫貝仙子,與東海龍王四太子有姻親,繼母為了將她女兒嫁給四太子,打碎了我的水靈珠毀了我的仙身還盜走我身上的彩珠,讓姐姐拿了彩珠嫁給了四太子,我仙身已經損毀,便將仙魂藏於影子之中,一直寄宿在螢火螺之中。”
“沒想到與海石島一同浮出水麵,然後遇到了陛下與明月城主,城主將我作為禮物帶回了九曲城,恰巧又養在了她的房間,我發下城主體內的仙氣,便試圖寄宿在她的身上,想著這樣能回去揭發繼母與姐姐。”
“可嚐試了好幾個次,城主的身體我沒辦法進入,就暫時將城主的影子剪了下來取而代之,以城主的身份讓風公子幫我取來水靈珠,再讓陛下幫我奪回紫貝彩珠,這樣我也可以恢複原貌回到東海去。”
看後夕晝冷冰冰的模樣,紫貝仙子跪下說道:“我知此舉冒犯了諸位,但卻從未想過要傷害明月城主,隻想著恢複真身就將影子還給城主的。”
後夕晝看著地上黑乎乎的影子冷聲一笑:“那麼多的辦法,你選了最愚蠢的的。”
若是她肯好好跟趙明月說,估計事情都辦成了。
紫貝仙子低頭許久。
“分明很像的不是嗎?風公子也不曾懷疑的。”
想到這家夥用明月的身體也這樣去引誘了風凜苑,後夕晝忽而有些想捏碎她的衝動。
風凜苑要真沒懷疑,怎麼會去借守墓燈?
守墓燈下照魂魄,這樣就能瞧出個所以然來。
他肯定也嚐試不了不少辦法,不過因為紫貝身上有仙氣,又占用的是明月的影子,所以沒能輕易看出問題的根源。
又或者,某人也跟他一樣自欺欺人地將她當成趙明月,畢竟那就是趙明月的身體沒錯。
“陛下怎麼會這麼快就看破?”這麼回想起來,後夕晝應該是當天就識破她的,隻是沒說出來。
她還有膽問?!
“對過往你不知道的人總是模糊帶過,卻反複能說潮汐海域的事,顯然那個時候你也在,螢火螺是她從那帶回來的東西。”
“就憑這個?”
“還需要憑借?你再演也成為不了她。”
後夕晝回頭看向床上的人,原本不打算跟著紫貝廢話,隻是忽而眼神露出無奈之色,像在自言自語。
“那丫頭一喝醉就斷片兒你卻裝醉來討要東西,第二天她能記得起來才怪。你還自錯聰明要換了她的南海珍珠,就是拿顆太陽她都不換……”
突然因為說了這句覺得自己都珍貴起來,但轉念一想,那不過隻是楚子晏,除了他誰也沒能取代那個分量,後夕晝也不能。
最後紫貝仙子當然隻能將趙明月的影子釋放出來。
而她也被封在了魚缸裏。
那盞守墓燈也隨之消散。
影子回到了趙明月的身上,床上的人長長地呼吸之後側身,麵朝外邊躺著。
床前的後夕晝不由自主蹲下來去碰觸她的麵頰:“我是不是該把你的影子鎖起來,嗯?”
床上的人忽而伸手撈了一下,把他的腦袋當抱枕摟在懷裏。
兩人離得很近,能看到她描畫過的黛眉,高高的鼻梁,還有胭脂紅唇。
呼吸之間有香粉纏繞,卻一點也不討厭,後夕晝向前輕湊,吻了她的唇,吃她唇上的胭脂……
明月眼皮立馬眨動了下,嘴唇也動了動,如同孩子睡夢中的吮動。
他很無恥也很本能地湊過去,送出不要臉的舌。
睡夢中的人並沒有如他所願地反饋他,而是迅速睜開了眼,想要摸著黃符,但此刻身上沒有,而又看到眼前的麵具……
瞬間屏息瞪著近在咫尺的人:“……你……”
後夕晝先發製人冷聲問:“明月城主就這麼喜歡抱著本王?”
趙明月這才發覺自己抱著人家的腦袋,趕緊撒手往後退到床腳,一看四周是後夕晝的寢宮,心撲通直跳,這……這怎麼回事?!
再低頭看自己一身誘人的睡衣:“我去……”
連忙將抹胸提上來,遮擋不大但有的溝,瞪眼看後夕晝許久也不鬧,沉下臉問:“我怎麼了?”
這才是趙明月的反應啊。
後夕晝起身坐在床畔看她:“本王也想問,你怎麼又在我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