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盤裏是茶具,裏邊有新上的熱茶。
兩人離得太近,犀嵐想要挽回已經來不及,後夕晝的手臂及身側被滾燙的水澆了下來,白氣蒸騰。
犀嵐後悔透了咬著手指,驚慌又懊悔地看著他:“你……你為什麼不躲?”
後夕晝嘴角卻是一勾。
犀嵐眼睛有些紅了,上去將他貼到身上的衣服拉開:“二哥,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氣壞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後夕晝這一次卻任由她碰觸:“這才剛開始呢,小嵐。”
“……”犀嵐白了一張臉看著他,“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分明可以躲的呀為什麼不躲!”
後夕晝不怒反笑:“我就是想看看喜歡究竟是個什麼樣子?他們都說你喜歡我很多年了,原來是這個樣子。”
“你……你在怪我!我說了不是故意的!”
“嗬,我相信你並非故意的,且一點也不怪你。”說著他還動手摸了一下她的頭發,“做得好,我一點也不意外。”
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受得了他?
頭一次被他碰觸居然是在這樣的狀態,犀嵐的懊悔又帶上了憤怒:“你就是故意想把我氣走,可我偏就不走,我就是要得到你。”
“這個時候不該找人給我看看是否燙傷了嗎?”
“……”犀嵐的手頹然從他手上落下來,瞬間覺得自己不體貼又尷尬起來,但已經到這份上了,她冷笑著說道,“這點燙傷對鬼王而言又算得了什麼呢?”
“確實不算什麼。”後夕晝喉間一聲低笑,轉身離去。
犀嵐這次沒有追上來。
她已經盡量給後夕晝展示了自己柔軟的一麵,也盡量都聽他的話了,可他不肯反饋一點點,讓她覺得很疲憊,要將鬼王培養成一個好情人,實在太艱難了。
後夕晝回來的第一件事還是沐浴更衣。
將衣服脫下踏入水池,對後邊陀澤說:“把這身衣服丟了。”
“是。”
陀澤將地上的一堆衣服抱起來,隨後聽見的是一個麵具落地的聲音,他不覺抬起視線。
後夕晝架在水池邊修長的指甲消失,精壯的肉身也慢慢軟化了一些,張揚厚重的頭發變成柔順,這麼多年了,陀澤從來沒見過鬼王真正的模樣,更沒見過如此的王。
他的皮膚格外的白,手指修長好看,隻是手臂之上還有紅色燙傷的痕跡。
陀澤驚呼一聲:“王,您的手臂……”
“退下。”
“……是。”
後夕晝抬起手臂看著這光潔如玉的皮膚,如果是趙明月,怎麼也舍不得拿開會砸他吧?
“楚子晏你有什麼?除了一身皮囊憑什麼被那個人如此寵愛?”
隻是被那個人寵過之後才發覺這世上再難有比她更喜歡他的人。
可是……
那雙牽過楚子晏的手也同樣牽上了別人的,她會用對他的方式對待別的人嗎?也會跟那個人說喜歡,說隻要一床曬過太陽的被子就足夠她跟著一輩子了嗎?!
想到她被風凜苑牽走的樣子,想到她一樣捂著臉不讓風凜苑看到她難看的模樣,後夕晝猛然錘擊水麵!
該死的趙明月你敢變心……
可對她來說楚子晏已經死了。
後夕晝忽而瘋了一樣用力劃傷這白皙的手臂,隻是這人身的指甲修理得格外整齊,所以是皮肉與指甲一起在手臂之上刮出五道深深地傷口,看著這身體流出鮮紅的血,心裏忽而痛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