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所謂的真心是否與我一樣?
“主人點頭又搖頭,是不知道我是如何的真心還是不知你自己的?”
風凜苑不搭理她的時候覺得挺難受的,可現在被如此逼問她又無言以對。
明月咽了下嗓子,但心跳太快,喉管也幹得難以吞咽,出現了很不舒服的感覺,她身體微微後退避開他:“我……不大明白你說的什麼,你喝酒了!”
她隻能以喝酒來避開這個話題。
風凜苑搖頭抬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明知似乎不該如此卻抽不開身,用盡各種辦法疏遠卻更是牽腸掛肚。
“我對明月……”
“呃!”明月忽而反手輕抓住他的衣袖沉聲說,“不行……”
風凜苑渾身一顫,那瞬間的窒息感讓心髒停止了跳動一般。
明月緊緊揪著他的衣袖,背後傳來撕裂的疼痛,再次出現了噬血的念頭,她克製地呼吸了幾下:“風凜苑,你得立刻帶我到後夕晝那裏。”
後夕晝……
風凜苑忽而大口呼吸,猛然清醒了一般鬆開趙明月的肩膀,低聲自語:“嗬嗬,真的喝多了嗎,我到底在幹什麼……”
趙明月還是緊緊抓住他的衣袖:“鬼王翼又發作了。”
“什麼?”一直沉浸在自己情緒的風凜苑再次驚愕,將明月拉入懷中掀開她的衣領,果然看到皮膚之下隱約的紅色印記。
該死,他到底在沉迷什麼?
“我立刻帶你過去!”
房門卻霍然被推開,後夕晝大步走進來從風凜苑手上一把抓過趙明月,將她微微抱起緊扣在懷中,大手覆在她的後腦按往他脖子一處,麵具之後一雙眼睛犀利看著風凜苑。
風凜苑有種無處遁形的錯覺,但是……他為何要遁形?!
所以,他隻是淡然回應那雙如冰刃的眼眸,沒有任何退縮。
被緊緊扣著的趙明月本能地要推開人,掙紮著要從那個鎖著自己的懷抱退開。後夕晝沉聲道:
“是我,後夕晝。”
確實是他,鼻尖貼著他的脖子能聞到他皮膚的香氣,能聞到動脈之下鮮血的美妙滋味,幾乎不能自已地張口咬破他的血管。
可她並沒有喪失理智,所以揪著他的衣角低聲說:“風凜苑,你先出去。”
實在沒有勇氣讓人看到她吸食人血的樣子,那個時候的她看起來很像惡魔。
後夕晝冷眼再看風凜苑:“她讓你滾。”
風凜苑知道趙明月為什麼會讓他出去,方才明月說的不行,也並不是拒絕,隻是身上的鬼王翼發作了。
他什麼都知道的!
隻是踏出她房間留下那兩個人的刹那,還是覺得自己一敗塗地,一塌糊塗。
嗬,今天,他真的喝多了……
關門聲響起的那一刻,趙明月張嘴咬了後夕晝的脖子,依舊覺得他的味道讓她沉迷,但心裏卻有一種痛苦與懊惱,為了報仇她到底要變成什麼模樣?
原來那個她是什麼樣子?
如今又是什麼樣子?
可無論變成什麼,她都已經回不了頭。
風凜苑問她:
……“主人憑什麼要我的一輩子?主人可還有留給我的真心。”
……“主人所謂的是何種真心?可是如我一樣?”
其實她隱約明白的,她真的明白的。
可是他們都知道,他們是不同類,她的一輩子很短,而且她是個沒有這一輩子的人。為了複仇她已經豁出了性命,又如何再有真心。既然她沒有真心,又憑什麼要別人的真心?
諸多糾結煩惱,讓她重重咬了後夕晝的肉,吸食他的血讓自己處在一種不再是自己的狀態,哪怕是一時的放縱也覺得靈魂得到片刻解脫。
仿佛能感受到她的鬱結,後夕晝忽而抬起雙手將他狠狠抱在懷中,用幾乎要把她抱碎力度咬牙道:“你可以跟風凜苑走……我讓你們走!遠走高飛永遠別再回來。”
聞言,趙明月的口下得更重。
他是諷刺還是挖苦?
趙明月真想一口吸幹他的血。
隻是喝著他的血聽他說這樣的話,不知為何覺得他的血液滾燙得灼燒她的心髒。他血液彙入的似乎不僅是背後的鬼翼,還有她的心脈,讓她覺得心酸至極,眼眶一熱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淚。
不想被他瞧見,隻是熱淚卻滴入他的皮膚,流入他的胸膛。
趙明月狠狠推開了他,將嘴角的鮮血一擦,也沒掩飾自己還潮濕的眼眶,冷聲說:“你少假惺惺的,我之所以有今日都是因為你……”
她指著他。
手裏還捏著那塊太月玉,那塊玉印證著今天的月亮圓滿地亮著。
從她的手指間還能見到那顆南海珍珠,溫潤得仿佛被摩挲多很多的年歲。
後夕晝目光格外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