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以繼日,將書籍的記錄與自己所學不斷的翻新精煉。
夜宅的紫藤花架旁,紮著簡單馬尾身穿窄袖藍袍的明月,將倪往帶回來的藥草放入煉丹鍋內。
紫藤花架下的空音雪埋頭搗著石臼裏的藥材。明月走過來,將石臼裏搗碎的藥草倒入紗布之中。
空音雪:“這已經是第六個藥包裏,還差多少?“
“這是最後一個。”明月再將竹編裏的草藥倒入石臼。
空音雪繼續研磨,明月起身晃眼回頭看他拿著石鼓的小手愣了一下,重新蹲下來拾起他的手:
“我看看……”
空音雪立刻縮回去,明月吱了一聲抓緊了撥開他的掌心,柔嫩的小手裏好幾個水泡,著力重的地方破了幾個血口子。
“都這樣了怎麼一聲都不吭?”
空音雪現在的身體狀態有點尷尬,想把他當孩子看吧,可又見過他成年的模樣。想把他當成年人看吧,可眼前這個小不點又是個水嫩嫩的孩子。
空音雪被她抓著手粉雕玉琢的小臉頓時紅撲撲,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不要把我當孩子,我是個男人!成年男人!”
言行與外表完全不搭嘎,雖然有點不厚道但明月是真的想笑,用力忍著很認真地點頭:“我知道。”
知道為什麼卻是這種嘲笑他的表情?
空音雪還想據理力爭強調一下,不過他看到自己稚嫩的手也覺得有些煩躁,他也很不喜歡自己現在的樣子,隻能橫眉豎眼看著明月。
“你,你是個女人不要隨便碰我。”
明月伸到半空的手停了一會兒,繼續抬起削了他的小腦袋:“起來,先把你的手處理一下。”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明月打開一個貝殼狀的盒子,裏邊是綠色的藥膏,食指沾了藥抹在他的傷口上:“知道你是男人,戰鬥時比這更重的傷多的是,可那時候是沒辦法處理,現在總不能置之不理吧。”
空音雪看她輕柔塗抹他的傷口,咬了咬唇咕噥:“置之不理也沒關係。”
“嘖,你現在歸我管就得聽我的。”
空音雪愣了一下,這回到他抿嘴忍著笑意看她。
周旭堯站在遠處看著趙明月與空音雪互動,心中不是滋味,她說她不是映真,但這幾日她卻不否晝夜為他做這一切。可要說她是映真,他又無法從她身上看到任何映真以前的影子,除了模樣之外。
他舉步朝著花架下走過來。
空音雪抬頭看過去。
明月順著雪兒的目光轉頭,對周旭堯露出微笑:“來得正好,等會兒就可以進行第一次驅除。”然後回頭對空音雪說,“剩下的我來做就行。”
周旭堯接過明月手中的石鼓擰著眉頭研磨藥。
明月知道他其實還挺介意,嘴上沒再強調她就是慕容映真,但總會在遠處觀察她的舉動,當她提重物時他會上來幫忙,她做的他要能做他都會像現在這樣搶著做。
“周旭堯……”
“要說你不是映真這樣的話我聽過了。”
慕容映真啊,不是我不想幫你安慰這個人,實在是不合適。
“我是想告訴你,如果順利的話兩次就能徹底驅除你身上的附體,第一次得借用驅魔藥物,過程會比較難受一點。”
若是他連難受都計較,她這麼廢寢忘食做的這一切豈不是很不值當?
“沒關係,多難受我都能忍。”
“還有,這並不是萬全之策,最多也就一半的成功率。”
周旭堯搗著藥笑了笑:“一半可比十之八九好多了,讓你費心了。”
他後來沒再叫她映真,可也不叫她趙明月,幹脆都不叫名字。不過,他已經算是很理智的人了,至少明月沒有覺得被他為難。
驅魔藥包在大鍋中熬一個時辰,將火調成文火。藥鍋上放上大木桶,周旭堯泡入其中,隻露出一個腦袋然後開始熱蒸。
這種方法有人用過,但殺不死附體,不過明月並不打算殺附體,隻是將其藥到與宿主剝離,再用術法封住宿主身體上的命輪,阻止附體吸收人體的能量,再用術法驅除。
寬敞的浴缸之內,半池的藥水。
夜十將最後一桶滾燙藥水倒入其中,問道:“趙明月,你具體要怎麼做?封他的明倫?”
“嗯。”
夜十眉尾抽搐:“你知道七大命輪的穴位在哪兒嗎?”
這不廢話,她當然知道,不然她敢亂來?
她還一副名門正派的模樣,夜十沒好氣說:“要不你指揮,我來做?”
“為什麼……”沒問完,明月頓時明白夜十忌諱什麼。
人的七大命輪,位於人體從頭頂到胯下會陰穴的中脈之上,也就通常所稱三魂七魄中的七魄。